上杉澈沉默地盯着两红一黄的完整度提示。
【气之海（残缺60%）】
【肉之宫（残缺10%）】
【五脏仙（残缺50%）】
残缺，残缺，全是残缺！
往后的高深境界有残缺，上杉澈倒是可以理解。
可他一路从零修行成的罡气循环居然也有残缺，而且残缺度达到了60%
他日夜修行到现在居然没有发现……不对。
上杉澈凝视着“气之海”三字，回想了一遍，发现自己在此之前从未听说过这三个字。
有关于内气，罡气的修行直到“周天不息，罡气循环”就结束了，根本就没有提及过什么气海的问题。
感情，自己从始至终修行的都是严重残缺的呼吸法。
如此说来，这应该还不是个例，而是极为普遍的现象。
因为冈部元信同样没对他身上的罡气循环表示出疑惑，还有以前的阴阳大属近藤友哉修的也是这日冕呼吸法……
上杉澈喃喃道：“所以，完全完整的呼吸法……或许只有四大家族手中的‘四极呼吸法’了”
如此一来，许多事倒也能说得通了。
就比如，为什么四大家族中的青年才俊会比小地方，小道场的天才强上许多。
因为人家修行的是完整的呼吸法，而你修行的是不完整的！
哪怕大家天赋完全一样，后者也肯定要矮上一头。
“四大家族……”
这时，松平元康的声音从静室外不轻不重地传来，
“澈大人，规定的时辰到了，还请您缓缓收拾一下出来……”
上杉澈立刻转头，眼中冒出一束精光。
是了，德川家的老祖现在就搁外边站着呢，难道还有比这更更简单的接触到四极呼吸法的机会吗
当然，也要考虑目前四极呼吸法还不在松平元康手中的情况。
想到这，上杉澈平复心情，推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刚刚开口叫唤完，以为上杉澈会故意拖一会儿时间才出来的松平元康呆了一瞬，面露愕然之色。
上杉澈装作遗憾地摇了摇头：“可惜只有短短的一个时辰，绝大部分的内容我都还没来得及看。”
松平元康恭敬道：“澈大人已经很厉害了，身为能够召唤强大式神的阴阳师，却还愿意去看，也能看懂武士们才会修习的呼吸法。”
他刚说完，耳畔就响起了半藏极为微末的话语，
“——元康大人，在进入静室的这一个时辰中，澈的呼吸法突破了。”
阴阳师澈，居然会呼吸法！
松平元康的眼瞳骤缩，但他依旧维持着面部的微笑，走在前方带着上杉澈朝之前的房间走去。
耳畔，半藏继续细声轻语：“而且，澈至少已经完成了罡气循环。就呼吸法的造诣而言，他要比我还高，和那位冈部阁下处于同一阶段了。”
罡气循环！
这不是自己决心在二十岁以前达到的目标么！
刚刚触摸到“气通四极”阶段的松平元康身体微僵，脚步不由得顿了下，差点就平地摔了。
幸好跟在后边的上杉澈扯住了他的衣领，关心道：“松平阁下，走路要小心一些啊。”
“啊……谢谢。”
松平元康勉强笑了一下，有些心不在焉地走着。
——阴阳师澈对外隐瞒了自身会呼吸法的事实，是想要做什么
——实际上，只是上杉澈秉持着“别人没问我为什么要说”的心态，没去特意昭告天下“你怎么知道我呼吸法修行到罡气循环了”这件事。
但自小颠沛流离，历经大大小小无数事情，年仅十二三岁却已经心思缜密的松平元康立刻就反应了过来，并且下定了决心。
要同这阴阳师澈交好！
一定得交好！
原本，光是能够执掌天雷，召唤式神就已经足够惊世骇俗了，更别说澈在呼吸法一道上居然也位列一线！
这就代表着，他不仅强大，还几乎没有弱点！
这样的人若是成为了自己的敌人，怕是半藏也……
松平元康浑身一颤，没敢继续想下去。
少年心思顿转，已经在这短短的路途中思虑好了在未来该以何种态度，以何种方式面对上杉澈。
但现在他的态度却和往常没任何区别。
拉近关系，得循序渐进。
松平元康最是清楚这点。
更何况阴阳师澈整日同今川当主待在一起，也不怎么好在本人身上入手……
既然如此，倒不如先和澈的那位小跟班熟络起来
——白石远远地吊在二人身后，小心翼翼地从粗壮的支柱后探出冲天辫和双眼。
他一直沉默地看着上杉澈和松平元康的身影离开视野。
最后，从怀里拿出小鱼干狠狠地咬上了两口。
……
在回到了先前今川义元批阅文件的屋子旁后，上杉澈却没有发现她和冈部元信的身影。
大概是临时有事离开了吧。
但反正现在他也没什么急事需要禀报，所以和松平元康打了声招呼后，便回到了自己的那块儿院子里。
深秋虽冷，可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却让人觉得暖洋洋的。
上杉澈取出今川义元给自己留的茶具，将茶粉倒入热水中，随意搅了搅便一口闷下。
“嗯，味道也大差不差。”
牛嚼牡丹的某人如此评价，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开始盘算往后的计划，权当是修行间的休息了。
——离自己最近的，应该就是松平元康，还有今川家的呼吸法。
这两份呼吸法，应该要比方才看到的那九本“大名之下家族”的呼吸法强上不少。
特别是今川家持有的呼吸法。
上杉澈有十分合理的理由怀疑，未来德川家康传下去的四极呼吸法不是他一开始修行的。
而是他在之后整到的今川家，织田家，亦或者丰臣家三家呼吸法的其中之一。
毕竟松平家在现在也不算太强盛嘛——如果松平家现在就拥有完整的四极呼吸法，那哪里还会甘愿屈居于今川家的统治下
不过想要这两门呼吸法拿到手，应该……不，该说是肯定不会像这一次这么容易。
和松平元康这样的小乌龟打好关系肯定要很长时间。
至于今川家的呼吸法么，像这一次用“观摩”的借口白嫖到手肯定不可能，因为有冈部元信的存在。
可也不是完全没有头绪。
上杉澈又将热茶一饮而尽，感到暖流从胃部淌向四肢百骸，忍不住舒畅地吐出一口气。
——只要能够完美解决三河暴动的事，以今川义元对自己的态度，拿到这份呼吸法绝不会有太大难度。
啊对了，还有那些家老们说不定还藏着掖着一些关键部分没给自己看呢。
到时候，指定要给这些小秘密全都刨得干干净净。
上杉澈用手指轻轻敲打着石桌，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愉快地咧开嘴。
反正，也只是顺手的事。
——今川义元肯定过不了多久就要对这些不知所谓的家老动手。
——她不可能放着已经明显不稳定的后方，然后跟着自己还有冈部元信一同远去镇压三河国的暴乱。
那样的话，说不定前脚刚镇压三河，后脚老家就被这些老东西给偷了。
所以她绝不可能放任这样的事发生。
还有在杀大妖的时候该怎么“神化”今川义元，这个就得好好想想……
上杉澈敲打着石桌的手指突然一顿，转动目光，看向不远处拐角处的大树后。
他淡淡道：“出来吧。”
没见到人出现后，上杉澈叹了口气，提高了一分声音，
“我早就发现你一直在后边跟着我了，白石。”
这话说出来，那树后终于钻出了一个鬼鬼祟祟，矮矮小小，瘦瘦巴巴的身影。
哪怕白石已经在今川馆胡吃海塞碳水+碳水了半个多月，但肉可不是能这么快就长出来的。
他像是做错了什么事那样，一言不发地低着头走了过来。
直到走到了石桌前，白石才发现一个装着金平的小瓶子探到了自己的面前。
上杉澈轻描淡写的声音传来，
“喏，这个我让义元公买给你吃的。之后见到她的话记得感谢一下。”
“哦……哦，好的老大。”
白石呆呆地接过小瓶子。
他的眼瞳中倒映着自己曾经做梦也想吃到的果，可如今却有些不敢打开它。
白石抬头，开口问道：“老大，我和其他人比起来这么没用，以后你会丢下我吗”
“嗯”上杉澈摇头，接着即答：“当然不会啊。”
盯着怔住的白石，上杉澈想了两秒后打了个恰当的比方，
“现在我养你，就像是冈部阁下养着垢尝……就是那个趴在她肩上的小老鼠，你之前应该看见了吧。
就是那种感觉，一样的心情。”
“是这样么……”
白石哦了一声，想了好久后拧开瓶塞，捏住一颗金平将它塞入了口中。
金平入口即化。
很甜很好吃，却又有些意料之外的酸涩。
就在白石想要伸手一颗一颗地把金平全都吃完时，上杉澈愉快的声音传来。
“好了，话也问过了，也吃好了。”
上杉澈从储物背包之中取出了那本专门为白石求取而来的忍者秘籍，将它丢在了白石身前。
他笑着拍拍手，朝着微张着嘴的白石说道，
“你不是说你是伊贺众高手吗，所以我就想着把这本秘籍拿给你练练，练成之后可是很厉害的，所以……”
上杉澈自上而下地凝视着瘦弱的少年，一字一顿地认真发问，
“白石，你能成为闻名于世的大忍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