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此时,裴书臣刚好推门而入,他将一沓文档放在了裴望远的桌子上,并道:“你让我整理的交易数据,我已经整理好并装订成文档了,请父亲您过目。”
“嗯。”裴望远已经没有了任何精力,只是用一只手拄着太阳穴,闭上了那一双沉重的眼睛,声音沙哑且无力,只廖廖地道了一句,“放在那里吧。”
“是。”裴书臣依言将文档放到了桌案前,此刻目光落到了作案的一侧,刚好看到那触目惊心的血丝痕迹,他唇角微勾露出了一丝阴狠与快意之色。
然这一抹神色在他的脸上只是一瞬而过,随之映在他脸上的,便是惊惶与担忧。看了一眼那血渍,疾声问道:“父亲,您怎么了,这桌子上怎么有血的痕迹,难道……”
“少爷,您快劝劝经理吧。”裴望远未曾发话,那秘书对裴书臣说道:“经理这些天一直咳得厉害,属下劝经理找个大夫来看一看,经理总是不听。”
“经理这些天的状况越来越严重,您看经理这都开始吐血丝了,万一再拖下去酿成什么病症,那该如何是好啊?”
“啊,这怎么回事啊?”裴书臣讶然道:“父亲,儿子给您带回来的这些毛尖茶您没有每天定时定量的服用吗,怎么会一点都没有见好呢?”
“没事儿,不用大惊小怪的。”裴望远稍息了片刻,精神才稍稍回转过来了一些,但映在脸上的虚弱终归还是不得减退。
他呼了一口气,并坐直了身子,只是道:“无大碍,继续工作吧。”
“小赵,你有没有听到我的话?”说罢,他的眉头又一皱,转头面向了那秘书命令道:“就给我泡一壶毛尖茶。”
“啊,经理,您这……”秘书并没有动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为难之色,纠结再三,也只能转过头,忧心忡忡地对裴书臣道:“少爷经理不肯看病,只说要喝毛尖茶。”
“可是这毛尖茶就算再润喉清肺,它终归只是茶叶不能治病的。等下咱们也不知道经理患的是什么病,咱们这会儿应该找个大夫给经理看一看。”
“要不然就凭这茶叶是没有办法让经理彻底好转起来的,万一经理的身子真的垮掉了,那可就真的于事无补了。”
听着这秘书这话,裴书臣的眉头不由得一皱,一副不耐烦与厌恶的神色从他的眼中划过,他的唇瓣翕动了一下,刚欲开口斥责,然却似乎骤然想到了什么。
只见他的眸子稍稍一动,未出口的话被他咽了回去,那不耐烦与厌烦之色也被他藏了住。
他转过了身,耐心且小心地对裴望远劝道:“是啊,父亲,赵大哥说的没有错,您不能够讳疾忌医呀。”
“这毛尖茶虽有清肺润喉的功能,但终归不能够医病。您现在这样的症状,也不知是因什么而引起的,呕血可不是小事,只怕您的身上还患有隐疾。”
“趁着现在还不算严重,还是找大夫来看一下吧。让大夫为您开些药,治疗了这疾病,咱们才能够放得下心。”
“儿子知道父亲您重视工作,可总要爱惜自己的身子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