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受着良心的谴责,另一面,却又畏惧裴望远的心狠与权威,这些事情他没有办法同旁人提起,可自己却又无能消受得了,那种感觉让自己几欲疯魔了掉。
便是望着裴书臣那背影,都让他觉得身上阵阵发寒,如同深陷于一个无法抽身的漩涡之中。
“书雪。”孟如锦呼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并轻轻触碰了一下他的手臂。
“啊!”她的思绪被中断,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般,发出了一声极为惊恐的嘶喊声,整个身子都不由得猛烈地瑟缩了一下。
孟如锦也被他这反应吓了一跳,惊异地看着她,“你怎么了,书雪?”
“我,我我……”她开口直接不知所言,整颗心都是慌乱无措的,用着那依然睡了觉的目光,看着孟如锦,目光之中满是惊慌与无助,“妈妈,我,我……”
“书雪,你这是怎么了?”孟如锦握住了她的手腕,看着她这异常的神色,不由得担忧了起来。
裴书臣也听到了身后的动静,他猛然一个回头,那锐利的目光正好刺向了裴书雪,那一抹尖锐直击她的心脏,使得裴书雪的整颗心都猛烈的震颤了一下,心中的惊恐又突然增了几分。
他那阴森漠然的目光之中,似乎透着警戒之意,是在警告裴书雪不要多言,便是无言也叫人毛骨悚然。
她的身子也下意识地向后闪躲了一下,并握住了孟如锦的手。
裴书臣的目光只在他的身上,不留了一瞬,带着些讳莫如深之意,用着那森冷的声音落下了一句,“快先走吧。”便转身而去,在未落下任何一句多余的言语。
仅仅四个字,却充满了那犹如冰山积雪一般的寒意,足以叫裴书雪心内的世界天翻地覆。
“你到底怎么了,书雪?”孟如锦凝神看着裴书雪的神色,又是不解,又是担忧,“你这个样子好奇怪,是有什么事情要对妈妈说吗?”
“我,妈妈……”她望着孟如锦那担忧的神色,只觉得如同哑巴吞掉了黄连,便是有千万般的苦楚,可却终归无可述出一句。
泪水不由自主地从她的眼眶之中落了下来,化作了无助的抽泣。
“没什么,妈妈。”她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只是一边抽泣着,一边说道:“我只是想爸爸了,刚刚我好像隐隐约约看到了爸爸的面孔,可是只一瞬间就什么都没有了。”
“爸爸就这么走了,我还没有来得及孝敬他,他就这么走了,我好想爸爸,我真的好想爸爸。”
“唉!”听裴淑雪所言,孟如锦也不由得心酸的叹了口气,“你爸爸他确实走的太突然了,连声招呼都没打,就把咱们母女二人这样撇下了,真真是造化弄人啊。”
裴书雪这样的借口,倒也并非不可信,这是她这二十几年来第一次失去至亲之人,为此伤心过度而精神恍惚也并非异常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