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自从她男人当上大队长后,除了农忙,她可是有好几年没下过地了。
“对啊,您刚刚不还说了么,家里一年到头攒点钱不容易。这工分年底可以换钱换粮食,不也相当于给家里挣钱了么。”
郝娟丝毫不在乎钱春梅眼底的愤怒。
拿区区二十块就想打发老娘,怕不是在做梦!
“老头子,这话你怎么说?”
婆娘被新进门的儿媳妇使唤,郝向东也是满腔怒火。
想发作,又怕坏了大计,只能把怒火转移到钱春梅身上,“你这人成天哪来的这么多废话。让你干活就赶紧干,真把自己当老佛爷了咋的!”
“老头子!”
刚交出管家权,钱春梅就后悔了。
这才第一天就敢指使自己干活,今后还不得上天啊。
“弟妹,我们下地可以,不过你呢?总不能娘都下地干活而你就在家躲清闲吧?”
“大嫂,不是我想偷懒,实在是我这张脸,人大夫特意强调了不能见风晒太阳。你要不信,咱现在就拿钱去县里,找大夫再重新诊断一下?”
“不……不用了。”
听郝娟又张罗霍霍家里的钱,钱春梅忙扯着安红秀的胳膊就往外走,“你不下地就不下地吧,那就把家里的柴全劈了,再把大盆里的衣服洗了。”
这话,郝娟自然选择性自己耳聋没听见。
除了郝国梁,等郝家人全都离开后。
郝娟抻抻懒腰直接回了自己屋子,躺回被窝里,补觉去了。
而另一边,钱春梅,安红秀跟郝丽到了地里后,不仅要憋着一肚子气干活,还要忍受周围人的窃窃私语。
奚落嘲笑声不绝于耳——
听完后,脾气一向暴躁的郝丽干脆把手里的锄头扔了,“娘,您真信郝三丫说的?就她那样,国平哥凭啥听她的话把二哥弄进部队去。”
这时安红秀也慢慢回过了味,恼怒道:“是啊,娘,我也感觉三丫的话不太靠谱。再说部队真那么好进的话,老郝家不早把明伟明扬弄进去了啊。”
“行了,就先这样吧,反正就给她一个月管家时间,咱们就且忍忍。一个月后,她能把老二弄进部队最好,要弄不进去,老娘有的是法子收拾她个贱人!”
钱春梅都这么说了,安红秀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想着过几天就找借口回娘家去住,等一个月后再回来。
不愧是两口子,跟她有同样想法的还有郝国栋。
到了晚上。
被郝娟指使把柴房里的柴全劈完后,郝国栋揉着酸涩的老腰,对郝向东老两口说道:“爹,娘,我突然想起来厂长说了从明天开始厂里要赶下个季度的任务。那我最近就去同事家挤挤,不回来了啊。”
知道大儿子这么说是不想被郝娟使唤,没等郝向东开口,钱春梅就直接同意了,“行,娘知道了。等会娘给你拿些钱票,在同事家住,也不能没了礼数。”
“知道了,谢谢娘。”
钱春梅刚把钱票拿出来,没想到却被郝娟一把夺了去。
“大哥,等会儿让大嫂给你蒸点窝窝头再烙点饼带着就行了。去同事家住咱自带干粮,还需要啥钱票啊。这年头家里攒点钱不容易,省点花。”
没钱得省钱的回旋镖,终于落在郝国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