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雄,发现这小子正瞪着一对大眼珠子在流口水。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没啥好吃的啊咋会流口水呢
“喂,你看啥呢”
我低声问了一句。
大雄根本没反应,依然在流口水。
我又踹了他一脚,这小子总算有了反应,拍拍屁股道:“别闹,美女啊”
我靠人家看到美女都流鼻血,你娃儿流口水
我在桌子下踢了他几脚才算把这货的注意力扭转了。
随着时间越来越晚,开始有人因为抵抗不住瞌睡的冲击,收起了课本。
随着第一个走出杂物室的学生出现,后边陆陆续续的又连续走了三个。
我一直全神贯注的拿着纸笔在写写画画,大雄的眼珠子那是肯定不会离开美女身的,我真搞不懂这小子这样呆呆的坐着看居然都能看了几个小时,那女孩有那么好看么脸也没长花啊丫的这么坐在这里看着,不嫌无聊么
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已经凌晨一点半了,难怪会有人扛不住了。
我瞪了大雄一眼,发现这小子还保持着那个手托腮帮的姿势,眼睛盯着那个女孩看。
我也懒得管他,抬头扫量着整个杂物室,发现这些夜间温习的学生都有个习惯,他们来时点自己早准备好的蜡烛,走时自然会熄灭了自己的那根蜡烛,放进课桌内。
我用眼睛稍微扫了一下,突然眼皮子一阵乱跳,在心里默默的又数了一遍,才确认确实出事了。
这里加我和大雄一共六个人,却点燃了七根蜡烛
我原本以为是哪个学生临走时忘记熄灭那根属于自己的蜡烛,但是我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
今晚在这里学习的学生并不多,并没有大雄所描绘的那种几个人挤在一张桌子的场景,相对来说,我很轻易的能把整个杂物室的每一处都掌握在我的脑海,我明明记得,他们每一个离开的人都熄灭了属于自己的蜡烛,然后离开的。
那为什么会有七根点燃的蜡烛
我默不作声,继续做题,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只是没有之前那么专注了。
大概又过了半小时的样子,剩下的几个学生也承受不住瞌睡的袭击,一个个都熄了蜡烛离开了。
当那位不住滴眼药水的学姐美眉离开的时候,大雄长长的打了个哈欠,居然趴在桌子打起了呼噜。
我靠,哥们你太极品了。
我不搭理他,因为我发现,屋子里只剩下了三只蜡烛还在发着微微的光芒,除了我和大雄的,剩下的那只蜡烛很有一种飘渺的感觉。
下意识的,我发觉了问题所在,我的幽冥眼居然在不知不觉自动开启了。
我现在看到的,不是蜡烛,而是鬼火。
这朵鬼火似乎一直游荡在我的附近,难怪我会一直有所感觉。
还不现形么我看你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继续默默的坐着算着题,但是精神已经不在题目了,手下不由得慢了许多。
仿佛感受到了我的迟疑,一只惨白的手突然从我的肩后伸了过来,指着我还在犹豫的那道题叹息道:“我看了你一晚了,你是个很有潜力的孩子,这道题其实很简单的,应该这样做。”
我嘴角划起了一个很有深意的弧度,你终于还是耐不住了么
第144章蜡炬成灰
我一动不动,任由那只苍白的大手在我的本子写写画画的。
很快那道题的答案便被他写了出来,不但写出来了,而且解释的十分详尽。
我看着那答案,笑了笑:“谢谢,老师,我还有个问题需要您帮我解答一下。”
对方显然很兴奋:“哦有问题那最好不过了,问吧。”
我踌躇了一下道:“您说,人死以后会怎么样”
对方显然没想到我问的居然是这种问题,他迟疑了半天才开口道:“人死以后,或许会变成鬼吧”
我缓缓的回头,面前站着的,是一位身穿山装的老者,他的形象很正派,除了那惨白的脸色和飘摇不定的魂体之外,我几乎找不到一丝一毫能跟鬼有联系的地方。
他的眼神毫不空洞,深邃的好像无尽的星空。
他的脑子似乎时刻都在思考着各种各样的几何题,思考着该如何去给他的学生讲课。
可以看得出,他生前一定是一个很刻板的人,一丝不苟的头发,修理的干干净净的下巴,加那身毫无褶皱的山装和很有辩证意味的面容,无不彰显着他对于教学方面的严厉和苛刻。
“可是老师教给我们的,是唯物主义思想,说的是这世界并没有鬼的存在呢”
我盯着这位老者,眼带着希冀。
似乎长久以来,这也是一个困扰着我的问题,我见过许多鬼,却依然不敢确定他们是否存在。
因为我之前碰到的鬼,都很难以面对自己死亡的这个事实,他们依然幻想着自己还活着,所以每每出现鬼类扰人的事情发生,原因是他们这一道执念没有随着死亡而消散。
这位老者迟迟不肯回答我的问题,我却好整以暇,耐心的等待着。
此刻我已经不像一名正在问老师问题的学生,反倒像是一名耐心等待学生给出答案的老师。
终于,老者似乎沉思了良久,才回答我道:“人有一丝执念在身,是化为鬼的存在的。我是这样存在的。”
我叹了口气:“那您的执念是什么呢”
老者的眼带着止不住的悲伤:“我的执念是没能教导出一位高考时数学满分的弟子,我痛恨我自己,明明我的资历最深,明明我的教学水平最高,可是为什么,我没有教育出一位数学满分的弟子呢”
原来是这样,我不由苦笑,这位可爱可敬的老师也未免太钻牛角尖了。
看来我只能尝试着开解他:“或许,您的教学方式并不适合现在的学生,虽然您苦口婆心的教育每一位学生,虽然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虽然您大公无私,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教育事业,可是,这些都是您的身前事,您已经去了,那去了吧,何必再存这一丝执念,游荡在这天地之间
您要知道,人鬼殊途,您已经破坏了规则,这是您一生职业生涯的污点。”
老者沉默不语,良久才叹息了一声:“或许你说的都对吧可是,我真的不甘啊”
鬼是这样,一旦钻了牛角尖,很难回头。
我话锋一转:“您应该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吧”
老者苍白的脸不起丝毫波澜;“知道,从你昨晚来的时候我知道,我已经不能在这里长久的呆下去了。只是我不清楚你为什么会突然跑掉。”
我为什么会跑掉我没来由的有些气恼,这事想想我憋屈,被人放了两管子血,居然不知道自己救的是什么人
我没有跟老者在这个问题过多解释,现在要处理的,是他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