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长宁点头一笑,跟随着他进了府门,绕过正厅沿着走廊走了半响,在东厢一座偏厅前停下了脚步,推门入内,却是书架环绕三墙皆白,正中一张长案上放着黑白交错的棋枰,一身淡蓝长裙的房玉珠正站在旁边,动人的俏脸看不出丝毫的表情。
房玄龄轻轻一笑,捋须道:“玉珠,还不快快上前参见余驸马。”
房玉珠蹙着眉头白了他一眼,望向余长宁冷冷笑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没想到余公子竟成为天子帝婿,公主驸马,真是让玉珠大开眼界。”
余长宁似乎未觉她口气中的讽刺意味,以为她还在为自己那日牵了她的小手而生气,不由拱手笑道:“说起来在下也是犹如梦中,到让姑娘见笑了。”
房玉珠轻轻一哼,举步正欲转身而去,不料房玄龄已是开口道:“余驸马乃爹爹的贵客,玉珠,你去沏杯茶来。”
“爹爹,这些小事你唤下人来做便可,使唤我作甚”房玉珠蹙眉大是不满。
未等房玄龄开口,余长宁已是笑嘻嘻地插言道:“都说了在下乃是你爹爹的贵客,这贵客么自然要有贵客的待遇,就劳烦姑娘先去端盏茶来,我就先行谢过了。”
见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房玉珠大是恼怒,提起长裙气冲冲地出门去了。
第187章房玄龄的苦恼
第187章房玄龄的苦恼
见状,房玄龄有些奇怪地愣了愣,叹息道:“唉,也不知这玉珠是怎么回事,平日里让她做事情都会很乐意的,为何今天火气竟是如此的大”
余长宁自然不敢给他说自己占了他闺女的便宜,开门见山地直言道:“房大人,其实在下这次前来是有要事相求,想请你帮帮忙。”
房玄龄丝毫不觉惊讶,指着座案旁的草席道:“来,坐下说。”
余长宁依言落座,四顾一圈笑叹道:“大人书房真是雅致非凡,琴案、棋枰、书卷、笔墨样样不缺,真是风流名士也”
闻言,房玄龄顿时哑然失笑,摇手纠正道:“错了错了,余驸马,这里可不是老夫的书房,而是闺女玉珠的”
“什么竟是房小姐的书房”余长宁顿时瞪大了眼睛,显然有些不敢相信,当看到房玄龄再次肯定点头后,方才讪讪笑道:“真是名臣虎女,巾帼不让须眉,难怪房小姐年纪轻轻便能当上天渊诗社的社长,光看书房便知她平日里十分用功。”
“余兄弟说得不错,小女不爱女红刺绣,光喜读书写字,绘画作诗,颇有老夫几分遗传。”
“原来如此,房小姐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如此年龄便有此等才华,大人你一定是特别地欣慰啊。”
话音落点,不料房玄龄却是一叹,探头看了看房门外,方才低声道:“不瞒你说,若是男儿有这般文才老夫自然是老怀大慰,可玉珠乃是一名女子,学得越多却是懂得越多,致使她眼高于顶,挑三拣四,完全不把普通男儿放在眼里,曾说过要找一名文能治国安邦,武能驰骋疆场的丈夫,弄得我是既无奈又没办法。”
余长宁奇怪地笑道:“房大人乃大唐尚书左仆射,堂堂的宰相之尊,莫非还不能替房小姐物色一个合适要求的人选”
“哎,寻找文武全才谈何容易符合要求的要不已经上了年纪老态龙钟,要不便是有了妻妾子女,年轻一辈中根本无法挑选如此俊杰。”
余长宁点了点头,心内亮光一闪,笑着低声道:“我见那魏王李泰对房小姐不是颇有好感吗房大人不妨考虑考虑他,皇子配大人你的闺女,也算是不辱她的才华身份。”
“李泰,呵呵”房玄龄不置可否地一笑,张张嘴正欲开口,不料听见走廊脚步声响,又立即缄口不言,好似什么谈话都未发生过。
房玉珠端着茶盏走了进来,重重放在案上怒声道:“快喝吧,当心别噎着了。”
余长宁哑然失笑,挑了挑眉头开口道:“我与房姑娘见了不过寥寥数面,没想到你竟如此关心我,喝水也怕我噎着,当真是关心之情溢于言表,若非在下现已有了妻妾,必定会将姑娘视为意中之人。”
话音落点,房玉珠顿时面红过耳,羞怒交集之下竟是无从反驳,只得冷哼一声表示不屑,转身快步出门去了。
余长宁微笑着收回了视线,却见房玄龄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想想刚才当众调戏他的闺女,老脸不由为之一红,讪讪笑道:“嘿嘿,房小姐的性格真是不错,连生气也是如此与众不同,大人你真是教女有方啊”
房玄龄乐呵呵地一笑,继而又捋须正色发问:“对了,你说有事相求,不知是何事也”
余长宁也不客套,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向房玄龄道来,末了道:“我叔父就这么一个儿子,可以说是望子成龙期望甚重,所以请房大人一定帮我问一问余瑞的事情,拜托了。”
房玄龄微微颔首,老脸荡出了一丝笑容:“主管官员新晋乃是由吏部负责,吏部尚书岑文本与老夫还算交好,明天我便去帮你问问。”
闻言,余长宁顿时大喜过望,拱手拜谢道:“多谢大人仗义相助,长宁代叔父和堂兄谢谢你了。”
房玄龄轻笑着摇了摇手,幽幽思忖片刻却又是一身叹息,一双白眉也是拧成了疙瘩。
见他表情有异,余长宁不由大是好奇,开口询问道:“房大人为何愁眉不展,莫非有什么心事”
房玄龄苦笑点头道:“余驸马猜得不错,不知你可有听到江南道洪水泛滥之事”
“听过,上个月我从巴县坐船前往江陵,期间大江航道涨水甚猛,沿途雷电交加大雨瓢泼,差点就葬身鱼腹了。”说起此事,余长宁仍旧有些心有余悸。
“哎,入夏以来,大江中下游洪水泛滥不息,致使江南千里汪洋,六畜尽成鱼鳖,万千百姓成了无家可归背井离乡的游民,朝廷多次组织赈灾,却因财力有限而收效甚为,陛下对此大是恼怒,下令我等三天时间要想出一个妥当的办法。”
余长宁点点头,有些奇怪地问道:“房大人,咱们现在可以说是太平盛世,按理说应该财货盈库,积粟满仓,为何会财力有限呢”
房玄龄又是一声长叹:“余驸马不是外人,老夫不妨对你直言,去年十二月侯君集率领大军远征高昌,因为路途遥远送粮困难,整个洛口仓的粮食已经耗尽,不得已还从其他地方征调粮食保障大军,钱财方面更是不消说,每日花钱如同流水,朝廷国库早已见底。”
余长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