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不怪我,真的挺漂亮的,比”
“你别说了,省得倒胃口”张恪知道乔福没啥好比喻,好奇的往下看去,果然在众多的蒙古骑士簇拥之下,一个年轻的女子坐在了马上。身穿狐裘,弯弓悬剑,在火把的映衬之下,小脸白皙娇嫩,一双黑亮的眼睛分外有神。
女子骑在枣红马上,大声的喊道:“城上的汉人听着,赶快放了我们炒花的勇士,不然就打进城去,杀你们鸡犬不留”
猛地听到了炒花,张恪还有点糊涂,急忙回头看向了于伟良。
于伟良嘿嘿一笑:“你也有不知道的啊,说起来原本在广宁贸易的多是兀良哈三卫的人,也就是朵颜三卫。后来兀良哈三卫衰败,如今长城以外的以炒花部为多,近些年他们也多来贸易,相比兀良哈,他们更加野蛮。”
张恪一听,从前的记忆也快速的转动,这个炒花诸部其实就是蒙古的内喀尔喀五部,实力不俗,和野猪皮也有冲突,算是亦敌亦友。
王化贞大声的说道:“本官从没有囚禁贵部的勇士,倒是你们聚众在城下闹事,难道想尝尝我大明军队的厉害吗”
女子咯咯一笑:“好大的威风啊,你们汉人都是这么无耻吗,明明一百多名炒花勇士早上进入城中贸易,现在还没有回来,而且下午的时候你们又封闭了城门,难道不是关门杀人吗”
王化贞听到了这话,暗暗在心中长出了一口气,小小的一件事引出了多少的麻烦,有一步走错就要粉身碎骨,不过他现在底气十足。
“本官从来不说假话,立刻让你看看他们”
城下的女子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她早就想过,这些人就算不死,也要关到大牢去了。可是眼前的景象让她惊呆了,吉达领着一百多蒙古人走上了城头,一个个好模好样。
看到了城下的女子,吉达也是大吃一惊,他急忙施礼。
“小姐,我们都好得很,多谢挂念”
女子皱着眉头,用马鞭指了指城头:“你说实话,是不是汉人胁迫你们的”
吉达急忙摆手:“断然没有,王大人处事公平,刚刚砍了一个骗子的脑袋,我们都感激不尽”
“当真”
“的确如此”
女子听到了这里,总算是出了口气:“王大人,小女子多有冒犯,您大人大量,不会和我一般见识吧”
“嗯”王化贞勉强点点头。
“既然大人不怪,是不是该放了我的人啊”
王化贞皱着眉头说道:“姑娘,让你的人先退出五里,本官自然放人。”
女子还有些迟疑,吉达忙喊道:“小姐,放心吧,王大人是好人”
女子终于点头,四五百名蒙古骑士散开,城门洞开,吉达等人迈着大步出了城门,消失在夜色中。
“唉”王化贞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水,叹道:“总算是平安无事”
说到这里,他就想起了张恪这个头号功臣,笑着问道:“张恪,看你处事机敏,谈吐文雅,可曾读过书”
“启禀大人,小人在义州卫学读过五年,只是资质鲁钝,没能考取功名。”
“哦”王化贞点点头:“十年寒窗苦读,谁都要吃苦的,对了,义州的卫学,你可认识洪敷敎”
“洪先生正是恩师,只是先生在半年多前进京,他临走的时候给小人留下了字,叫永贞”
王化贞眼前一亮,抚着胡须哈哈大笑:“恪者恭谨也,贞者事之干也你老师对你的希冀可不小啊。永贞,本官和洪兄是同一科,论起辈分还是你的前辈啊”
张恪急忙掸了掸衣襟,躬身施礼:“晚生见过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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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好大的粗腿
大明的官场经过了二百多年,已经被一张绵密的大网遮住,每个人都靠着同乡、同窗、姻亲、故旧、师生等等关系牵连到一起。自然而然的分成了“自己人”和“不是自己人”。
不知道张恪老师的时候,王化贞还只是单纯的欣赏,觉得小伙子很机灵。可是听说他的老师是洪敷敎,王化贞顿时笑得眉开眼笑,激动的拉着张恪的手,简直就像是自己的晚生后辈一样。
当然也不是任何人都有这个待遇,也要靠真本事挣来,只是没有这层关系,人家根本不带你玩。
王化贞喜气洋洋的带着张恪到了临时下榻的府邸,刚一坐下,就有侍女奉茶。
“永贞,这是马市临时的住所,难免有些逼仄简陋,你将就一下吧”
张恪虽然知道有一层关系,但是他也明白关系还要慢慢经营,要是敢忘乎所以,立刻就会被打入黑名单,因此他比刚刚还要诚惶诚恐。
“大人,晚生从小吃苦,来广宁的路上都是露宿野外,到了这里就跟做梦一样了”
“哈哈哈,年轻人吃得苦好,本官也是苦读出来的,你都读了什么书”
“前两年发蒙的时候不过识字而已,后来恩师到了义州,就教了四书五经,后来又让晚生读史书,读汉赋,唐人的文章。”
王化贞点点头:“没有给你讲八股时文吗”
“还没来得及讲,先生年初就进京了,只是留下了几十篇成文,让晚生研习,晚生资质鲁钝,连县试都未能通过,辜负了老师的栽培之情。”
“哈哈哈,永贞啊,看你处事挺精明的,可是考科举你就太外行了。”王化贞笑道:“世人都以为八股文章规定的太死,沉闷抑郁,考出来的都是书呆子。其实全然不同,你看看这满朝文官哪个不是满腹经纶,精明过人。”
张恪也没有想到王化贞竟然讲起了科举,他可不知道这位的癖好,根本不敢多说,只能老实的听着。
“想要考个秀才或许不难,只要吃透几百篇时文,琢磨一下考官的好恶,投其所好,就能考上。”
作为一个靠着科举起家的文官,竟然解构起科举,王化贞的话已经出格了,不过谁让他欣赏张恪,所幸就一次点拨明白,提携了后辈,也结下了人情。
王化贞看着张恪沉思的模样,笑道:“我说考秀才容易,你是不是不服气啊”
“当然不是,晚生只是觉得资质愚鲁,实在是不得其门而入”
“哈哈哈,无非是一些应考的关节,这些等你老师回来他自会教给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