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有个鞑子冲到了近前,他的腹部有个狰狞的伤口,一截肠管流了出来,他还是像疯子一样,挥动弯刀,砍断了火铳手的喉咙。两个人一起倒在地上。
越来越多的火铳手受伤丧命,疼得贺世贤心中流血。
“退,都给我退下来”
火铳手退后,刀盾兵冲了上来。
面对面的搏杀,白刃血战,刚一交手,两边都有人丧命。地上人头滚滚,手上刀光剑影,建奴的凶悍自不用说,而贺世贤苦心练兵多年。这时候也发挥了作用,尽管他们死的更多,却不退一步。
双方都杀红了眼,一个鞑子的砍刀劈在明军的肩头,甲叶子飞溅,鲜血涌出。年轻的士兵咬紧牙关,揪住了砍刀,建奴用力往回抽。电光火石,一柄腰刀穿透了他的软肋。鲜血喷溅而出,年轻的士兵和建奴一同倒在了地上
并对兵,将对将,捉对厮杀。血拼当中,不得不承认建奴的身体素质远高于明军,战斗的越久,他们优势越明显。
又是一波建奴冲来。领头的有十几个白甲兵,他们呜嗷乱叫,所过出去。明军死伤惨重。
“父帅,让孩儿去吧”
贺安不等老爹答应,直接招呼二十几个家丁冲上去。
建奴正在大肆屠杀明军,地上全都是尸体,贺安眼珠子都红了。
“去死吧”
大刀迅雷不及掩耳,把一个白甲兵的盾牌劈碎,回手一刀,人头飞上了天空,飞溅的鲜血模糊了视线。
“少帅小心”
有个年老的家丁猛地扑上来,用后背挡在了贺安前面,四条长枪一起刺透了他的胸膛。老兵嘴角冒血,只是欣喜地看了贺安一眼,身体软软倒下去。
老家丁在二十几年前就跟随贺世贤出生入死,竟然命丧建奴手里。贺安像是受伤的野兽,爆叫一声,大刀挥动,一口气砍断了四条枪杆,手中的刀无情劈出,四个建奴转眼成了残破的尸体,鲜血染红了贺安的甲胄
战斗还在继续,贺世贤打得越来越吃力,他本来兵力就比不过岳托,战斗力又稍逊一筹,哪怕是拼尽全力,战场也是险情不断。
他就像是救火队员,带着心腹家丁不停救援,杀退了这边的建奴,又冲到了另一边,恨不得能分成几瓣。
“总镇,死的弟兄们太多了,您看是不是退后啊”
“放屁”
贺世贤对着胡参将厉声说道:“谁敢后退一步,老子劈了他”
“总镇,不是末将胆小,只是援兵不来,我们真撑不了太久”
贺世贤长长出了口气,坚定说道:“永贞一定会来的,一定会的”
猛然抬头,在远处的地平线突然出现一片黑色的旗帜,迎风飘扬。
“是义州兵,义州兵来了”
鏖战之中的士兵突然像是打了鸡血,一个个奋起余力,点燃小宇宙,和建奴死拼。
成百上千的建奴骑兵呐喊着,趁着义州兵没有准备妥当,他们发动了攻击。漫山遍野都是骑兵,他们像是闪电,快速逼近。
面对这些鞑子,义州兵丝毫没有畏惧,士兵只是排成了松散的三列线性阵,默默等着建奴冲上来。
奴骑进入了一百五十步,最前面的鲁密铳手端着心爱的火铳,默默瞄准着。
砰砰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百步之外的建奴如遭雷击,纷纷落马,哪怕是身上穿着两层铠甲,也难以幸免。有的人脑袋被打爆,鲜血脑浆崩到后面人的脸上脖子里,饶是杀戮无数的建奴忍不住干呕起来。
“射击”
伴随着漫天的硝烟,火铳喷吐出致命的弹丸,哪怕只有稀疏的三队士兵,火力也足够。成片的骑兵倒在了冲锋的路上,永远都爬不起来了
“杀奴杀奴杀奴”
火铳手们迈着大步,向着建奴压上去。
第二十四十四章喜极而泣
火铳的响声压过了一切,一片片的硝烟腾起,就标志着建奴倒在了冲锋的路上。义州兵的火铳在六七十步的距离上能轻松击穿两层铠甲。即便是没有穿透,也能震碎骨肉内脏,造成严重的内伤,几乎没有救治的可能。
而且经过几个月的时间,张恪手上的鲁密铳超过了两百杆,每一个鲁密铳手都是精挑细选的,他们就是战场上最凶悍的猎手。
离着一百步之外,他们能轻松击穿鞑子的铠甲,把一个个鞑子军官送上西天
建奴手下或许有百步穿杨的射箭手,不过这样的人物绝对稀少得令人发指,个个都是宝贝疙瘩儿
可是装备了鲁密铳则不一样,只要有射击天赋,加上勤学苦练,百步之外的命中率至少在三四成以上,甚至能超过一半
坐拥两百多神射手,建奴的军官倒了大霉。
谁冲在最前面谁先死,谁是军官谁先死。其余的鞑子只能眼睁睁看着,领头人被干掉,他们没有任何办法。只要冲到了五六十步的距离,其他的火铳手就会把他们轰成马蜂窝。
数以百计的骑兵倒在了冲锋的路上,鲜血,断肢,嚎叫的伤员,傻愣愣的战马,构成了最恐怕的地狱画卷
岳托还在指挥攻击贺世贤,他根本没有把义州兵看在眼里,只要干掉最善战的贺世贤,沈阳唾手可得。
正是抱定这个念头,岳托才派出骑兵纠缠义州兵。
结果完全出乎岳托的预料,他的骑兵死伤大半,被打得节节败退。义州兵迈着稳健的步伐,就像是一面山岳,无情地碾压过来。
火铳手竟然比起骑兵还要威武雄壮,“杀奴”的吼声不绝于耳。
“贝勒爷,您看怎么办”手下脸色惨白的问道。
“张恪,一定是张恪”岳托把牙齿咬得咯咯响
遍观明军的火器,贺世贤的火铳代表了最高水平,有效射程也只有三五十步,能在六七十步之外毙敌的,唯有接连取得大胜的义州兵
黑色的战旗迎风飘扬。张字显得格外耀眼,自己的二弟就是死在对面的人手里,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岳托几乎被怒火点燃了。
“杀塔齐,给我杀了张恪”
“是,主子”
一个粗壮的奴骑跃马而出,随同着他的还有两三百骑兵,这些骑兵和刚才的完全不同,他们个个披着三层铠甲。胯下的战马都膘肥体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