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一条老命,大人想要只管拿去”祖宽之微微闭上双眼,额角冒着汗水,下一刻或许张恪就会动刀子了,这小子残暴不仁,绝不会放过自己的。不过就算死了也无所谓,自己这么大年纪,为了辽东士绅而死,势必会无数人赞颂自己,他们会死保祖家,也不用担心了。
老头子等了半天,想象中的屠刀根本没来,反倒是有人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襟。
“老爷子,张恪走了”
祖宽之急忙张开眼睛,两世为人,老头子浑身都被汗水湿透,脚步踉跄,几乎倒地,有人急忙扶住了他。
张恪在搞什么鬼啊
就在此时,有个浑身浴血,面目狰狞的人走了进来,他的手里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启禀少保,末将鲍承先,已经斩杀了徐寿,请大人示下”
徐寿死了
还是死在他的女婿手里
所有士绅都傻眼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这么个结果。难怪攻城声音那么大,竟然不是张恪的手下
大家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很快传来张恪爽朗的笑声:“鲍将军大义灭亲,本官十分佩服,徐家的田产三成归你了。另外还有不少作乱的”
张恪故意把声音提高,说道:“鲍将军若是愿意不辞劳苦,奖赏肯定更加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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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诱惑
鲍承先一路上都享受着异样的目光,谁都知道大义灭亲四个字,可是真正能下的去手的,要么是极品人渣,要么是极品圣人。可是鲍承先哪个都不是,他是被“大义灭亲”的。
当兵马打破徐家堡的寨门的时候,张恪身边的大个子杜擎就找到了他。
两条路,杀了徐家人请功受赏,和徐家人一起陪葬
鲍承先彻底懵了,让他攻城已经够残酷了,还让他杀人,简直要人的命。
“不,我绝不”鲍承先坚定的摇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杜擎丝毫没有在乎,对他来说,鲍承先答不答应都是一回事。果然刚过了一刻钟,一队骑兵飞驰而来,领头的人提着的狰狞可怖的人头,就是他岳父的。
鲍承先痛叫一声,几乎掉到马下。
“鲍大人,我们都帮你动手了,难道还想推脱吗”
杜擎的声音仿佛炸雷,在耳畔炸响,鲍承先虽然不明白张恪打得什么算盘,但是他知道,自己彻底沦为牵线木偶,敢不听指挥,就只有死路一条
鲍承先默默提着岳父的人头,承受着异样的目光,前来面见张恪。
他得到了张恪热情的接待,很快他就得到了新的任务,继续去剿灭其他的闹事的豪强。而且张恪还开出了很大方的价码。
三七开
你不是想要田地吗,那就动手吧,杀,杀,杀
全都杀光了,那就是你的
什么,有犹豫吗
你连岳父都杀了,还装什么
岳父不是我杀的
争辩有什么用。所有人都相信是你杀的,那就是你
不管鲍承先愿不愿意承认,他都被闭上了绝路,只有一条道跑到黑。
果然他就成了张恪对付叛乱的马前卒,所到之处,鸡飞狗跳。毕竟他是领兵大将,真要是铁了心,寻常的民壮怎么是他的对手,更何况还有张恪撑腰。
半个月的时间下来,广宁等地的叛乱全数被解决。十几家士绅地主,五百多口人,都丢了脑袋。
血淋淋的人头被以犯上作乱的名义,送到了辽东各地展览参观,可是稍微明白一点的人都知道,这是对抗张恪的下场,一时间噤如寒蝉。
谁都没有想到张恪竟然会用以毒攻毒的办法,义州兵根本不用动手,广宁周围的叛变风潮就这么被压了下去。
广宁。义州,锦州,全都在张恪的掌控之中,唯有宁远。山海关等地还有闹事的。
张恪大大方方把祖宽之和吴襄等人叫了过来,时隔半个月,他们的气势比起以往弱了太多。祖宽之好像老了十几岁,脸上皱纹堆积。弯腰驼背,卑微的如同奴婢。
这些天他们每天都能看到战报,一个个地主被干掉。正所谓兔死狗烹,物伤其类有人想去掀起更大规模的反抗,可是谁也不敢直面义州兵。他们想等待朝廷的态度,可是京城就好像把辽东给忘了,任凭张恪折腾。
终于,这帮家伙绝望了,既然打不过,也告不倒,那就只能妥协,投降,祈求卑微的苟延残喘。
“张少保,您难道一心要杀了我们不成,若是如此,恳请大人赏赐一把刀,杀了老夫,也省得在世上受罪”
祖宽之颤颤巍巍跪倒在地上,其他人也都跟着,吴襄看着其他人都跪下了,他就显得格外突兀。心不甘情不愿,忍着满腔的怒火,也跪了下来。
张恪故作惊讶地问道:“祖老先生,你们何必如此本官这些日子可没有为难大家伙,好吃好喝,难道有什么招待不周吗”
“没有,大人招待的太好了,我更铭记肺腑”祖宽之哭丧着脸说道:“大人,小老儿斗胆请问,您还要杀到什么时候才肯罢手”
张恪翘着二郎腿,笑道:“可不是本官要杀人,而是这些人叛变朝廷,自己找死更何况,鲍承先鲍将军刚刚送来了公文,各位想不想看看”
这帮人战战兢兢接了过来,一看之下,当场有两三个人直接昏了过去。
原来鲍承先请示张恪,要去宁远等地平叛,势必诛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