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公,你可是想明白了”
魏忠贤稍微一愣,随即咬牙切齿说道:“咱家明白了,全都想明白了。那帮文官都是没良心的玩意,翻脸比翻书还快。咱家往日对他们太客气了,还帮着孙承宗出镇辽东。可是他们怎么对付咱家的,好大的屎盆子,绝圣上子嗣,陷害皇后太子,诛九族都不够的罪过啊”
老魏像是负伤的野兽,大声咆哮着。
张晔则是不动声色,等他发泄够了,淡淡地笑道:“魏公公,我大明历来提防着武将,可是要咱家说,也不该太过了。张恪有兵有将有功劳不假,可是他真能一呼百应,底下人就跟着造反吗这天下还是姓朱的,他翻不了天。那些文官可不一样,他们嘴里说着致君尧舜,可是想的是做伊尹,别说内廷的人,就连主子万岁爷都想管起来”
放在往日,老魏不会在乎,可是被打了这么一闷棍之后,张晔的话简直到了说到了心里。
“师兄高见啊,咱家怎么就鬼迷心窍,非要得罪定辽侯,真是不值得啊此时只怕张恪都恨死咱家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老魏用力地拍着脑门,张晔微微一笑:“魏公公,无妨,你看看这个吧。”
说着把两份东西放在了魏忠贤的面前,老魏顿时脸色一变,苦笑道:“师兄,咱家这字还认不全啊。”
“倒是咱家忘了”张晔笑道:“第一份是皇家银行历年的账目,从万历四十八年开始,张恪通过金银兑换,前前后后给宫里送了五百多万两银子,当然其中不少都充作军用。不过内廷也花了不少,要不然咱们的日子会更难”
“啊”
老魏虽然权倾朝野,可是有一样东西他碰不到,那就是神秘的皇家银行从万历到天启,老总管陈炬把银行交到了张晔手里,一直以来,老魏只是隐隐约约知道只鳞半爪,可是他从来没有不敢想,区区的银行,竟然能给宫里这么多银子
“张,张恪他有点石成金的本事吗”
张晔笑着摇摇头:“咱家不知道张永贞有没有这个本事,可是咱家知道,一个在前线打仗,手上最需要用钱的人,竟然从不克扣宫里的银子。说这样的人是大奸大恶,只怕魏公公也不信吧”
老魏激动地站了起来,大声说道:“何止不是奸臣,简直就是赤胆忠心,是人臣的表率。咱家这就去求见主子,把孙承宗从辽东赶回来,平辽大事全都交给定辽侯。”
“慢”
张晔急忙拦住了冲动的老魏,轻笑道:“魏公公,此时怕是不妥吧”
老魏一愣,随即笑道:“是咱家鲁莽了,只怕主子心里还疑着咱家呢。”老魏终于恢复了清醒,可是他的眉头紧锁起来。
“师兄,孙承宗是清流出身,东林的干将,把他弄掉,正好能出咱家胸中怒气,可是他是主子老师,深受信任,想把他赶下台,恐怕不容易啊。”
张晔笑着点点头:“魏公公所言甚是,你再听听这份密报。”
说着就缓缓念道:“孙承宗入辽之后,大兴土木,四处拉丁抓夫,无所不用其极,贻误农时,生民不安。父哭其子,妻盼其夫辽东前线,民心浮动,百姓不安,倘若建奴趁机扰乱民心,则大局不稳”
“好大的胆子”
老魏气得一拍桌子,厉声说道:“来人,快去把刑部尚书崔呈秀请来,咱家有要事找他。”
第三百七十五章衣锦还乡
数百精骑簇拥着张恪,像是一阵旋风,向前涌去。一口气跑了大半天,日头刚刚偏西,一行人总算是赶到了义州。
雄伟的城池,高大的城墙,威严地耸立在面前。
城门前来往的客商不断,有汉人,也有蒙古人,摩肩接踵,好不热闹。
听到有马蹄声,大家都轻车熟路,急忙向两旁闪去,留出了中间的道路。
“好雄壮的骑兵,快看,他们的铠甲怎么那么亮”
“少见了不是,那叫明光铠,能晃瞎眼睛的”
少年羡慕地说道:“要是我也能穿上该多好啊。”
旁边一个大汉笑道:“小娃娃,想什么呢明光铠可不是谁都能穿的,唯有亲卫营才能穿,那可是精锐中的精锐,一个能打十个”
亲卫营
大汉说着,突然像是被蝎子蛰了,一下跳了起来。
“是,是侯爷回来了”
他这一嗓子喊出,顿时所有百姓都愣住了。能值得这么多亲卫营士兵保护的,除了义州兵的创始者定辽侯张恪,还能有谁
一想到张恪,在场的百姓全都沸腾了。
这个名字简直就是他们的骄傲几年时间,从小小童生投笔从戎,一路高升到少保,再晋封侯爵,简直就是超级传奇。
而且这个传奇并非远在天边,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随着张恪的快速崛起,义州卫也成了将官的摇篮。
几年时间,一共出了五位总兵,两位副总兵,其余参将,游击不下二十位,至于千总,把总。百总更是数之不尽。
人人参加,个个当官,几乎成了义州城的特色。就算是当年名动天下的戚家军,都没有这种威风。
参军打仗,立功受赏,使得多少贫寒之家一跃成为官宦。以往娶不上媳妇的年轻人,现在甚至有关内的媒人主动跑来,把黄花大闺女送上家门。
翻天覆地的变化,几乎所有人都对张恪心存感念。
见到他的队伍回来,大家不停挥手。扯着嗓子大喊,热情欢呼,当张恪的战马经过,就仿佛火山爆炸一般,欢呼声如同潮水。不管男女老少,争相挥手。
更有年轻的女子呆呆凝望着,定辽侯大人年纪轻轻,英俊潇洒,蟒袍玉带。简直就是想象中的完美郎君,梦中才能碰到的夫婿
有人泪水唰地流了下来,谁都知道侯爷早就成亲了,只恨爹妈没有早生几年。不然她们也有机会。
还有志气更高的,成亲又如何,大丈夫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了,就算不能当正牌侯爷夫人。只要能陪在身边也就足够了。
张恪还不知道自己惹了多大的祸,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快回家。
从天启元年开始。先是经营草原,爆发营州之战,接着废两改元,部署攻击长生岛,前前后后又打了多半年时间。
屈指一算,小两年没有回家,老娘和小雪都咋样了,儿子肯定会说话了,只是不知道小家伙知不知道叫爹
一想到这里,张恪的心突然变得热乎乎的,什么阴谋诡计,什么勾心斗角都扔在了一边。他只想着好好看看妻儿,享受家的温馨。
战马飞奔进城,不用费劲找,只要沿着最宽阔的青石路向前,走到尽头就是侯府。
比起张恪走的时候,府邸又扩大了不少,门前十几个家丁侍卫来回巡视。只见一骑飞至,吓了他们一大跳。
有个年轻的急忙冲了上去,心说谁这么大胆子,敢在侯府面前纵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