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张恪干掉了建奴,重建了大宁都司,京城北方的威胁基本解除。就算没有城墙保护,也没有什么好担忧的。
张恪把这个情况和东南在京的代表一说,大家伙立刻觉察出前所未有的商机。
京城要扩大,周围的土地立刻价值倍增。不光丰台大营,只要临近京城的土地都受到追捧,另外加上京中的一些仓库,废弃的土地,一共卖了一百七十多万。
由于马上就是三十,把俸禄发下去,很多官员也来不及购买年货。张恪就自作主张,其中两成的俸禄换成米面,猪肉,豆油,丝绸,细布,甚至还有鞭炮对联。
动员了顺天府大大小小官吏,还有不少店铺的伙计,给各位官员送到家里。
当看到这些年货的时候,不少清水衙门的官员都痛哭失声。
京城居住不易,手上没权,只能住在百姓聚居的民巷,养不起轿夫,到哪都靠两条腿,美其名曰安步当车。
连年拖欠俸禄,不少进士官甚至偷偷出去开班授课,辅导八股时文,甚至有人开了小买卖,卖点针头线脑。
再不济,就只能靠着婆娘织布绣花,换点银子。
十年寒窗苦读,一朝成名,竟然落得如此落魄,当这个官有什么滋味
正是心中有怨气,大家伙才不顾魏忠贤的庞大势力,跑到左顺门痛哭,发泄心中的愤懑。
他们对魏忠贤有多少怨气,此刻对张恪就有多少感激多么贴心,多么体面
“孩他娘儿,包饺子,多放肉啊”
当官员们理直气壮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安东王三个字彻底印在了心头
田吉皮笑肉不笑,说道:“安东王好本事,只怕是处心积虑,就是为了这一天吧”
“胡说八道,田部堂,几百万的银子没了,愣说是给我们犒赏三军,可是辽东上下,一个子都没看到。一盆脏水都泼到安东王的身上,王爷能不彻查吗”卢象升讪笑道:“有些事情只怪你们太过分了,不过我这是让他们拿走了兵部往来的日常文书和账册,至于要命的东西,一点没拿。王爷只想让某些人长点记性,而不是鱼死网破,言尽于此,我告辞了”
卢象升迈着大步,出了兵部大堂,只留下三个人面面相觑,傻愣愣的不知如何是好
那张恪卖得究竟是什么药呢
此时的六科廊,灯火通明,一百二十位账房先生,背着算盘,坐在了条案后面。洪敷敎和毕自严冲着大家伙深深一躬。
洪敷敎说道:“诸位,今天是除夕,扰了大家的年,本官向你们道歉。眼下大明需要大家伙的铁算盘,正月十五之前,你们务必把兵部的烂账理清楚,这十五天,每天工钱五两,有劳诸位了”
听到了工钱五两,霎时间所有人都来了精神,算盘珠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第五百一十二章坑爹啊
自从天启登基,辽东战乱不说,西南打仗,西北也不太平,中原还有流民起义,兵连祸结,硝烟不断。因此兵部的支出最大,账目也最为混乱,想要理清楚浩如烟海的账目,没有几个月是断然做不到的。
因此当魏忠贤听说关键账册还在,拿走的只是寻常的公文账册,顿时心里平静了不少。
“查吧,查吧,咱家倒要看看他们能查出什么来区区一点小事,休想动摇咱家的根基”魏忠贤嘴上硬气,可是背地里却吐了老血。
得知封了兵部之后,他拼着老脸,求见天启,谁知刚刚服下汤药的天启一听,顿时骂得狗血淋头,一点不留客气。
“魏大伴,朕重用你,信任你,就是让你解决财政困局,整军经武,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竟然截留巨款,你是想扯旗造反,夺了大明的江山吗”
“老奴不敢”
魏忠贤哭拜于地,泪如涌泉:“老奴不过是残疾之身,蒙主子恩宠,才有了今天的地位,老奴一刻不敢忘主子大恩。”
“哼,别说好听话,朕不想听”
“主子,老奴无意开脱,只是老奴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主子的江山。”魏忠贤顿了一顿,说道:“安东王的义州兵悍勇精锐,堪称天下第一的雄兵。而朝廷不论是京营,还是九边,军士早就不堪用了,老奴千方百计,筹措银子,就是为了训练一支新军,然后以新军为榜样,整肃京营,让戍守京城的力量强大起来,免得太阿倒持,乾坤颠倒啊”
魏忠贤学问倒是涨了不少。竟然说出太阿倒持这么有水准的的话。天启听着,心中也是一动。
“魏大伴,既然有如此打算,为什么不上奏”天启突然声色俱厉起来。
魏忠贤知道这是关键时刻,他想过关,就必须得到天启的谅解,因此魏忠贤泪水长流,嚎哭道:“主子,练新兵岂是小事,一旦露出风头。势必朝堂上下,一起反对。唯有生米煮成熟饭,才能堵住朝臣的嘴,老奴斗胆,截留银子,准备过完年,就把新兵训练起来。朝局如此,耽误不得啊”
听着魏忠贤的肺腑之言,天启一动不动。老魏撅着好一会儿,才感到不对,急忙爬起来,原来天启已经昏迷过去。嘴角冒着白沫。
“快来人,传太医”魏忠贤跟死了老娘一般,这个年宫里注定是没法平静了。
棋盘天街,安东王府。
张恪的书房之中暖意融融。一个身着淡蓝色襦裙的俏丽妇人坐在张恪的对面,怀里抱着一个酣睡的婴儿,正是沈青烟母子俩。
“小东西和他爹一个德行。饿了的时候,求人的小模样儿看得人心都化了,吃干抹净就知道睡觉,谁都不搭理。”
沈青烟念叨着,可还是轻轻把儿子放在了炕上,让小家伙舒舒服服的睡去了。
“呵呵,小孩子们,多睡一点好。”张恪盯着儿子嘴边的口水泡泡,顿时什么烦忧都忘了,猛地回身,拦住了沈青烟的腰身。
“你不是怪我不搭理你吗,这回好了,让你男人好好疼疼你”
张恪一把抱起沈青烟,就往里间屋走去。
“快松手,大白天的,别乱来”
张恪不以为意,把她扔在床上,欺身扑过去。
“别”沈青烟用尽全力,挡住了张恪的攻势。
“怎么,身体不舒服”
“不,不是。”沈青烟小脸通红,看了看四周,仗着胆子说道:“永贞,我的王爷,能不能带着我们娘俩,咱们去辽东,去海外,总之去哪都好,不要留在京城了。”
沈青烟越说越着急,双眼里水雾迷离。张恪现实一愣,随即柔声笑道:“青烟,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了”
“嗯,永贞,外面都在传说,安东王和九千岁在斗法。”
“呵呵,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消息传得竟是这么快”看着张恪不以为意的样子,沈青烟差点急哭了。
“永贞,魏忠贤手下有东厂锦衣卫,凶得很,你,你就不怕他下毒手吗”
张恪突然一笑,伸出手指刮了一下沈青烟的琼鼻,笑道:“你对我就这么没信心,区区一个老阉货还想和我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