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回答,除了纸制品互相摩擦出来的声音,没有任何回应。
一股烟味传进胡顺唐的鼻子中,闻到这股烟味后,胡顺唐朝向烟味传来的方向,在前方巷子的十字交叉口处的一个废旧的冰箱旁,有一只手从那伸出来,手指间还夹着一支快抽完的香烟。
香烟头的火光忽明忽暗,好像是有人在那抽着一样,又像是有阵阵风吹过。青烟从香烟头冒出来,并没有吹散,而是朝向胡顺唐这个方向,像是一条线牵动着胡顺唐身后的那两个纸人。
胡顺唐换了个姿势,想要看清楚冰箱后那个人是谁,却没有想到此时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冰箱后被扔了出来,重重地摔在地上,翻滚了一圈后,胡顺唐才看清楚那是一个人,一个打扮怪异的人,一头黑得不正常的头发,还有那张化了死人妆的脸,身上还穿着红绿色的纸衣纸裤。
“烧了也和我没有关系,是这个家伙做的。”冰箱后的那人淡淡地说,又抬起夹有香烟的手狠吸了两口后,慢慢走出来,将烟头放入那个怪人的口中,随即抬起头来盯着胡顺唐。
胡顺唐看清楚那人的脸后,双眼瞪大,那张脸
第四卷阎王刃第三十八章变脸判官
盐爷
绝无可能胡顺唐盯着那张脸,可那明明就是盐爷的脸,笑容来叠起的皱纹,深陷的眼窝,说话的口音和语气,还有皮肤表面的那些老年斑,就连位置都一模一样,但盐爷明明就在自己眼前死去,没有可能复活
“盐爷”收起了笑容,用手摸着自己的下巴问:“害怕吗是不是触及到你内心深处的什么东西了一个本应该遭受天谴已经死去的人,却从尸袋中爬了出来。”
这根本不是盐爷是那个模仿者
胡顺唐清楚就算是再高超的易容术,也不能够将一个人的神情、动作以及说话的声音模仿得如此彻底。但高超的易容术加上毫无痕迹的模仿,不,那叫复制,只要身材高矮胖瘦不露出破绽,恐怕就算是非常熟悉盐爷的胡顺唐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办法分辨。
盐爷毕竟在詹天涯的安排下假死过一次,有没有可能第二次假死也许没有可能,但世间却无绝对,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可能。
胡顺唐站立不动,盯着眼前的这个“盐爷”,只见他起身来,低下头,低头的同时伸手在脸上一拉,再抬起头来的时候,那张脸又在顷刻之间变化了,这次变成了夜叉王的脸。
“我算是又绑了你一次。”模仿者冷冷地说,斜眼看着地上那具尸体,伸手指着说,“这家伙想要莎莉,但实力不够,只能利用纸人吓唬吓唬别人,不过他却是当地有名的神棍,每次都操纵纸人吓唬普通人,引起某些所谓的灵异事件,接着再上门帮助别人驱邪,从而收取高额的费用,是个骗子,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应该死”
“他为什么要杀我”胡顺唐看了一眼地上那具死尸,又问,“那你又为什么要帮我”
“想知道答案我怕你不相信。”模仿者从牙缝中蹦出这句话来。
胡顺唐略微侧头:“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相信”
“你”模仿者伸出一根手指头来指着胡顺唐,“是仅有的两个开棺人,某些人基于某些目的不得不让你们死,因为你们死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可惜的是另外一个家伙是政府的人,不容易得手,而你不一样,在他们眼里,你还是个刚入门的家伙。”
两个开棺人说的是詹天涯和自己,胡顺唐心想,但谁会这样去做呢李朝年还是其他什么人或者组织。
“某些人是谁”胡顺唐又问,挪动了自己的步子,模仿者的眼光一直放在他的身上,没有偏离。
模仿者没有回答,只是盯着胡顺唐,似乎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你为什么要杀盐爷和康永志”胡顺唐拽紧了拳头。
模仿者猛地抬起手来指着胡顺唐:“别装模作样假惺惺的,以为自己代表着正义你很不赞赏我的做法,我知道。其实我和警察的做法没有任何区别,没有证据,没有人赃并获,我不会拿他怎么样可是盐爷杀了多少人就连自己的亲孙子都没有放过,仅仅是为了改变自己家族的命程,可笑吗很可笑他的行为已经人神共愤”
的确,盐爷的行为人神共愤。当初在胡家祖坟前,盐爷被枪击的瞬间,胡顺唐虽然吃惊,同时也松了一口气,毕竟那对自己和盐爷来说,都是解脱,不再面对,就不会纠结过去,可事与愿违。
“康永志呢”胡顺唐又问。
模仿者笑了起来,哈哈大笑之后,收起笑容,叫出胡顺唐的名字,随即怒视他道:“你还真是爱管闲事你是警察吗你是康永志的亲人吗不是,那你凭什么要管学习雷锋还是要做一个好市民康永志不无辜他曾经发誓要效忠冥耳,可他却为了自己的私欲背叛了组织,当然该死”
“你是冥耳的人”胡顺唐仿佛明白了什么。
“我不属于任何组织,我就属于正义”模仿者说到这,伸手在脸上慢慢地摸着,一层一层地将脸上的脸皮给剥落下去,好像那张脸的表面覆盖了无数层脸皮一样。
模仿者的脚下,随着他的剥落,掉下了无数碎掉的人皮,肤色深浅不一。在他最终剥落完毕后,露出一张黑白红三色相间的脸,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戏剧演员脸上所画的脸谱。
看到那张脸皮,加上这张脸谱,胡顺唐脑子里面猛然间出现两个字变脸。
川剧中有一项绝活就叫变脸,能在顷刻之间变换准备好的脸谱,而且在表演之中会更换不止一次的脸谱,可以达到数次甚至数十次之多。至于其中变脸的奥秘却只传一名弟子,绝不外传也不公开,到如今都鲜有人知道到底是怎么实现的。但不管怎么说,川剧变脸那仅仅是利用脸谱或者特殊的机关,而眼前这个模仿者的变脸却与瞬间整容没有区别。
模仿者脸上的脸谱,胡顺唐隐约记得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却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就在此时模仿者开口了,单手握拳轻轻擦过自己嘴唇边那一抹多余的油彩道:“我是判官断尽天下不平事无论阳间还是阴间”
对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