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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英豪却是不慌不忙从口袋中拿出了个红色的小丸,接着扔进柴火堆中,紧接着火势猛地加大,那铁锅中的水也顿时开始沸腾起来,不过几分钟火势又减弱,穆英豪竟然端起边缘滚烫的铁锅,大口将锅中的滚汤一饮而尽,随即擦了下嘴巴,倒了汤中剩下的残鱼,将锅重新挂在腰上,起身道:“走吧”

穆英豪的一系列举动,让这几名脚夫是更加佩服,认定自己这次真的是找到高人了,只要有高人在,不愁何家村没救,于是立即上前引路,带穆英豪返回他们住家的船只上。

沿着河畔走着,几名脚夫不多言语,只是引路,一直走了半个小时,终于看到在前方河畔旁停泊的几十条大大小小的船只,其中一条稍大的铁船被固定死在河畔,周围满是绑在岸边石柱上的铁链,而石柱上方竖着一面大旗,大旗之上有三个大字何家村。

“何家村”穆英豪停下来,看着那面大旗,又回头看着岸边那边不高的灌木,放眼望去,再往前方走就算是黄水河的入海口,而周围也没有村落的痕迹,难道这群脚夫打扮的渔民完全是以船为家

“先生,请上船”何患唤了船上的伙计放下踏板来,自己先一步踩了那踏板再轻轻一跃,借着踏板的弹力跳上船去,足以可见也是有些身手,但跳上船后,何患又立即转身,朝着穆英豪拱手致歉。

穆英豪当然知道何患上船的方式并不是为了显摆,只是习惯成为自然,但自己还是没有挪动位置,只是站在岸边环视周围,问道:“何少爷,这里应该不是真正的何家村吧”

穆英豪问罢,周围几名脚夫打扮的人只是互相对视一眼,见何患没有否认,于是不约而同点点头,其中一人低声道:“我们是有苦衷的,还请先生上船详谈。”

“等下”穆英豪并未上船,只是沿着岸边向前走着,来到朝着入海口的铁船船头下方后,转身看着已经跳下船紧随其后的何患道,“选择在这驻下船村是谁的主意”

“实不相瞒,是家父的主意。”何患答道,“但家父已经过世多年,特别叮嘱,在事情没有解决之前,我们绝对不能返回岛上。”

穆英豪点头又问:“令尊也懂风水”

何患一愣,摇头道:“我们村中并没有懂风水的人,就连真正的私塾都没有一间,何患不才,也只是能识几个字而已。”

“不对。”穆英豪摇头,带着何患走向旁边的小山坡,其他几名脚夫则站在山坡之下仰视着两人,不知道穆英豪准备要做什么。

穆英豪来到山坡顶端,背靠一棵小树站好,掏出自己的罗盘来,左右慢慢移动了一下,接着将罗盘翻转一会儿,再翻转回来,指着上面的指针道:“你看,前方不远便是入海口,入海口之处又称为界地,而黄水河畔沿岸只有这里属全阳界,你们在河畔边固定下来的船只都用的是天宫至阳阵的方式排列,收尾、四方船只都是大小相同,最重要的是”穆英豪放好罗盘,抬手指着下面的船村中都探出头来看着这里的村民,“船村之中只有男子,没有半个女人,这就是天宫至阳阵的精髓所在,这种阵法的布局,绝对不可能是巧合。”

穆英豪话中之意是何患还是有所隐瞒,何患也听出来其中的意思,赶紧拱手道:“先生误会了,这些布局也只是几年前来这里时,家父依照一位茅山派高人指点布下的,并不是村中人所为,但先生的确说到点子上了,这件事的的确确是与村中现在阳盛阴衰有着绝对的关系”

阳盛阴衰穆英豪默默点头,手握着那棵小树的树干,凝视着下方的船村,许久后又将目光投向远处的大海,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远方,看了许久后,又沉声问道:“先前你们说什么返回岛上,是指何家村原来是某个岛屿的渔村吧”

“正是”何患正要详细说明,穆英豪抬手指着入海口正对着的远处海平面,“那个岛,是正对着入海口的方向吧”

“先生”何患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穆英豪是怎么“算”出来的,心中同时暗喜道:也许这次全村上下真的有救了

第一章下求仙者

铁船下方船舱之中,一张方形的木桌置于船舱中心,上面整齐摆放着五道菜德州扒鸡、九转肥肠、香酥鸭、八味白鱼、鲜鱼汤。而方桌的其中三面右侧,摆放着三张小桌,小桌之上各摆放了一坛酒、一个烧制得非常粗糙的瓷碗。

何患和穆英豪入座,随后何患抬手抓了自己右侧的酒坛,揭开封泥,将其中的美酒倒入穆英豪右侧的瓷碗之中,穆英豪轻轻抽动着鼻子,笑道:“是景芝所产的烧酒吧”

“先生看来很懂酒,这的确是景芝镇义祥烧锅我手中这坛是同治六年义祥烧锅蒸出的第三锅,少有的好酒”何患虽然这样说着,但掩饰不住脸上的遗憾神色,“本应该用何家村自酿的何家烧来款待先生的”

“客气,我闻酒香就行了,不胜酒力,也定下了规矩,不能饮酒。”穆英豪抱歉道,随后又看着自己右侧那个没有人坐的位置,抱拳拱手算是行了礼,“给令尊请好了”

右侧空出的座位,本应坐着的是何家村的前任村长,何患的父亲何妨。因为何家村的村规怪异且严格,即便是前任村长死前已经指定继任者为何患,但何患在未年满四十岁之前只能做个“代理村长”,而无法真正冠以村长的头衔。

在这个前提下,就算是前任村长何妨已经去世,村中大小活动都必须为何妨留出一方空位,以示尊敬。先前何患没有说明,是担心穆英豪觉得“晦气”,却没有想到穆英豪坐定之后便看穿了这个规矩,还主动抱拳行礼。

何患松了一口气,觉得没有得罪这位高人就好,毕竟他曾经也请过外来的“高人”,但这些个“高人”要不就是来混吃混喝的,要不就是认为有逝者与自己同桌,过于晦气。只有穆英豪一眼看穿,且认同了何家村的这个古怪的规矩。

“何少爷,你的确会配酒菜,这五道菜配上景芝烧酒口感极佳,只可惜我无法饮酒,只能大口吃菜。”穆英豪笑道,抬手拿起筷子夹了扒鸡腿,放入前任村长何妨的碗中,算是对长辈的尊敬,可实际上穆英豪自己年龄也已经不小了。

何患坐下,举起酒碗敬了穆英豪,又敬了自己的父亲,放下碗的时候,又离开凳子作势准备跪拜,却看到穆英豪挥挥手道:“在我这,没有那么多古怪的规矩,我想听听何家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何患点头,重新安坐,拿起筷子又放下,沉默了半晌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