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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节(2 / 2)

月凛的肉身如今放在地面之上的某间房间,不再是最初的地底密室。眼下,地底密室最主要的作用是困住言策,防止言策逃脱。

以阿九的脾气,他虽然考虑给言策说实话的机会,不过他给的机会次数十分有限。本着事不过三的原则,他尽可能赶在无封他们出发前,为他们打听一些王城傀儡之子的情况。

要是言策最终说不出真正有价值的消息,阿九不会心慈手软。哪怕言策表现出配合,阿九也会慎重思考言策配合是不是别有用心。

对于危险的傀儡之子,避免对方耍花招的最好处理手段,是用金色镜子照一照言策,唯有彻底湮灭,方能铲除隐患。

月凛此时没精力关注言策,他深知,凭借阿九和守月的本事,他们足以将这些问题处理干净。月凛这会儿要关心的是他的肉身,他相当犹豫,自己有没有回到肉身的必要。

他当时放弃肉身,意味着他放弃了自己的生命。他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因此,他才能如此坦然的面对生死。他想要远离这种折磨,来自肉身的折磨,以及来自内心的折磨。

这些使得他迈向了死亡。

可偏偏,月凛的自我死亡出了状况。群山城的险境导致阿九和蒲小丁直接回村,他们没有前往地府。紧接着,守月出人意料的来到村子,居住在湖中的小山。

月凛曾有一些猜测,但他不会自以为是的认为守月是为了他而来。

守月成为月之子的守护者,他并不是心甘情愿,而是被月族奴役。守月和月凛成为仇敌的可能,比他们成为朋友的可能更高。

月凛微微地闭了闭眼睛,他静静地看着自己恢复如初的肉身。他的眼底有些不舍,他明白自己最明智的决定是魂魄回到肉身,就算他不继续当月之子,但他能活过来。

他与肉身之间的距离不远,可他始终没有飘上前。

他告诉自己,他应该离去,不再和这个人有任何的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蒲小丁:阿九,大飘又趴在镜子上不动了

某伴侣:别担心,他只是睡着了

第132章说动手就动手

月凛最终没有选择往前,而是选了后退,他打算离开这个地方,哪怕恢复如常的肉身令他舍不得。

然而,出乎月凛意料的是,一直沉默不吭的守月突然动了。守月在月凛诧异无比的目光里,紧紧地抓住了月凛的肩膀,他不再给月凛任何的反应机会,直接把月凛的魂魄压入了肉身内。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月凛诧异地睁大了眼睛。他抬眼直视守月,可惜,他在对方的眼里找不到丝毫有用的线索,守月的情绪没有丁点儿波澜。

月凛早就知道,自恢复意识开始,守月就已经和以往截然不同。守月不再是月之子的守护者,他也没有了月凛记忆中的那些好脾气。

若不是此刻守月突然动手,月凛都快忘了,自己与守月之间的实力差异,两者的巨大差异足够守月完成自己想要做的任何事。

除非守月不动用自身的力量,一旦守月出手,月凛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正如眼前的这一刻。

月凛的魂魄被守月强行压回肉身的刹那,月凛不自觉地微微一颤。他有些不适应,这般简单粗暴的方式让他感到了肉身和魂魄剧烈碰撞的痛苦。

他下意识的就想再次脱离肉身,可偏偏,压在他肩头的那只手,如同沉重的山峦,将他锢在原地动弹不得。

月凛默默地看着守月,奈何守月依旧神情淡漠,沉默不语。月凛要从守月那儿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几乎不可能。

片刻后,月凛无奈地闭上双眼。既然他注定挣脱不了,他也不再白费力气挣扎,他的情绪逐渐平复,他的心思从询问守月转向了自己当前的处境。

尽管是月凛自己的肉身和魂魄,两者存在着必然的联系。遗憾的是,在傀儡花纹和金色镜子的冲击下,月凛的身体遭到了很大的影响,导致他此刻的肉身和魂魄出现了些许不契合。

幸好这样的融洽并不致命,月凛通过一段时间的休养,就能彻底清除这些不融洽的感觉。用时间逐渐恢复自身,这对月凛而言,不算特别艰难。

随着月凛合上双眼,他浑身上下顿时泛起了柔和的白光,那是夜晚的皎洁月光,家族血脉的力量有利于稳固月凛肉身的魂魄的联系,协助月凛尽快解决双方的不稳定。

置身在柔和月光之中,月凛睡着了,他又看见了过往的岁月。

月凛见到了那个小小的自己,他兴高采烈地从父亲手中接过一块银白色的令牌。他的指尖轻抚令牌表面,明亮的双眼充满了欣喜。

父亲对他说:“保管好这块令牌,令牌里有你的守护者,他会在危难关头护你周全,他永远不会背叛你。”

那个时候,年幼的月凛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他得到了忠诚又厉害的伙伴。月之子守护者的强大,令无数族人羡慕不已,而如今,这样的守护者属于月凛了。

可惜,守护者对他的信任,并不如他对守护者的那般。

直到月凛一天天长大,直到守月逼迫月凛斩断契约,破坏令牌,月凛才明白,守月已经不在是陪在他左右,最值得信任最值得依赖的守护者。

月凛有难过有遗憾,但他不曾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为守月恢复意识。

月凛不清楚,以前的月之子如何与守护者相处,月凛从始至终都把笼罩在朦胧月光里的守护者当作可靠的同伴。

家人对他说:“守护者是保护你安全的工具,除了战斗时,你没必要让他留在外面。”

月凛不认可这样的说法,守月不是没有情感的工具,守月活着,如同他身边那些有生命的生灵一般,守月拥有生命。其他人不把守月当作活生生的一个人,可月凛时常召唤出守月,与守月说话聊天。

每当家人们看见月凛对着守月有说有笑,他们的目光顷刻间变得格外奇怪,他们怀疑月凛是不是疯了。

月凛无视了众人的议论,他坚称守月是他的朋友,他做不出把朋友长期关在令牌内的残忍事。

一次又一次,纵是族人们看着月凛的目光满是质疑,月凛依然坚持了自己的做法。

月凛的家人不厌其烦的劝说他,不要和守护者一起玩。

他作为月族的少主,伺候他日常生活的有家仆,洗衣做饭的有厨娘婢女,巡逻庭院的有护卫。月凛若是感到闷了,会有很多人积极的来到他的身边陪着他,为他解闷。

他们认为,月凛没必要让一个呆滞木讷的家伙时刻出现在令牌外。

守护者存在的重要意义是战斗,只懂得保护月之子。他的容貌被掩盖,他不会说话,他不可能陪伴月凛,月凛不必把精力浪费在守护者身上。

面对家人的劝说,月凛无奈地退了一步,他调整了当前的生活。他不再白天召唤守月在自己身旁,待到夜深人静时,月凛才悄悄的召唤守月,开心的和守月说这一天的大小琐事。

守月给不了月凛回应,他坐在床沿,低头静静地看着月凛。月凛伸出手,牵住守月的手,安心的进入了梦乡,口中说着不知道是不是梦呓的自语:“你能和我说说话才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