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说,白清清心中已有了一个答案,可她并不敢承认。
从包中抽出手机,她点开了屏幕。
打开浏览器,她输入以下这个问题后点下了搜索——
“梦到和自己亲近的同性接吻,这是什么原因。”
伸手抚上自己的额头,白清清闭眼等待着页面跳转。
不过短短几秒的时间,她却再一次焦虑起来——她在等着一个答案,来否定自己心中那个答案。
“如果梦到你和同性朋友接吻,这表示你对同性朋友充满向往和憧憬。”
侧躺着逐字看完这一段话,当白清清的目光触碰到最后五个字时,她手一个不稳,不慎将手机掉落在地。
好在地上铺了毛毯,手机落在上面完好无损。
白清清瞥了一眼,本不想去捡,却在下一秒拧了拧眉,眼珠一转似是想起了一般。她伸直了手将手机捡了起来,翻过来之时手机已自动黑了屏。
解锁后它仍旧停留在刚才的“时光解梦”界面上,白清清往下划动,在看到那一行行网友留言后眉头拧得更紧了。
网友A:这解梦有点厉害本人女,现在和自己的室友在一起了。
网友B:先声明我不是托,然后再说一下我的情况。
我从小到大对异性都不感兴趣,一直以来我只当是自己没找到合适的男票,后来我连着三天做梦,梦到我跟我一位同性朋友接吻。
我当时吓了一跳,于是上网搜了一下,完了之后我一个晚上没睡,一直在思考这件事情。
我发现,其实我一直都喜欢这我这位朋友,可我自己不愿意承认啊,我不愿承认自己是个百合,可我就是个百合,事实就是事实。
好在我那位朋友对我也有意思,我们现在已经同居了,日子过得还挺甜蜜的,嘿嘿。
网友C:我是一位女演员(十八线的,不用多猜你们是猜不到的),我有一位女助理,跟了我有三年时间。
她长得挺可爱的,我总喜欢捏她的脸说她萌萌哒,她也总喜欢睁着她那水灵的大眼睛说我美美哒。
这三年来,我拍了一部又一部戏,却没有一部是大火的。我也曾崩溃过,觉得自己可能不适合做演员。
是她鼓励我,告诉我对待演戏的态度不该是这样,告诉我我是个演员,她说她相信我早晚有一天会火的。
在她眼里我就是金子,而金子迟早会发光。
我有时候觉得吧,她在我心里的位置,跟任何人都是不一样的。
有一个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与她接吻,是她先主动吻上我的,我愣了一下,便也吻了上去,是舌吻。
梦醒之后我想了很久,与她也保持了很久的距离。
后来我终于想明白了,我是爱她的,她也告诉我她爱我。
这段岁月,我们都给了彼此很多很多的东西,美好的,不美好的,全都是我们一同经历过的。
现在我们在一起了,我和她商量好了,过些日子我们就去国外结婚。
接下去还有几百条留言,可白清清看到这儿,也不愿再往下多看一眼了。
将手机随意往桌上一放,白清清重新又躺平躺好,盯着白得令她有些晃眼的天花板发起愣来。
“叮咚叮咚——”
房内沉闷的气氛被陡然响起的铃声打破,同时这铃声也将白清清从回忆中唤了回来。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竟是想着和苏镜在一起的这些日子入了神。
疯了疯了,她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唉”深叹一口气,她坐起身来抬高了音量,对门外喊道,“请进。”
“清清。”门外传来苏镜的声音,被这房门阻隔,传入白清清耳中时声音已经轻了不少,“你帮我开个门,我没房卡进不去。”
白清清轻抚了抚额际,顺手一撩头发,忽觉自己精神有些错乱。
门开之后,苏镜那张精致的脸庞出现在她面前。
“怎么了吗,老板?”白清清的眸子颤了颤,故作镇定。
“我给你带了碗皮蛋瘦肉粥上来,现在还热着,我帮你端进去你趁热吃了吧。”
“谢谢老板。”白清清给苏镜让出位置让她往里走,自己则顺手将门关上。
“你吃完放在这就行了,阿姨会来收的。”苏镜将粥放在书桌上,转身准备离开。
“好。”
白清清眼见着苏镜走到了门口,正欲开门的时候她忽然开口叫住了她,“老板”
“怎么了?”苏镜回头。
“啊没事,我就是想问我们是不是该去片场了。”白清清有些窘迫,好在她及时找到了个话题。
“对,我一会儿就去片场了,你就在酒店休息吧,今天就当给你放假了。赶紧把粥吃了,别一会儿凉了对胃不好。”
“谢谢老板。”
待到苏镜关上门之后,白清清走至卫生间的镜子前,想要看看自己整个人此刻的状态。
然而她那张脸除了苍白些便没有什么异样,倒是那头原本柔顺的头发,发生了些许肉眼可见并且还十分清晰的变化——发丝有些凌乱,显然是刚才躺沙发躺出来的。
赶紧拿起梳子梳了梳头,而后她便准备去洗个澡试图让自己冷静一下。
当她去行李箱那儿拿干净的内衣裤时,恰好瞥见了桌上的那碗皮蛋瘦肉粥。虽然没什么胃口,但她还是将粥喝了个精光,顺手把碗给洗了放回到桌上。
早晨十点,白清清躺在舒适的大床上,迟迟不肯睡去。将被子闷着脑袋,只觉得为了那场梦的事情,她的脑子都快要炸掉了。
时间过得很快,八月下旬,《侠女》还在继续拍摄着。
太阳如同一个火球般高悬于天际,发散着刺眼又灼热的光芒,照得地上的人们睁不开眼来,穿着短袖热裤撑着把阳伞走在街上。
各大店铺开足了冷气,从外头开门进去的人都有这么一个感受——外头与里头就是两个世界,若是可以,没有人愿意再走出这些大门。
然而,里头的人倒是舒服了,暴露在阳光底下工作的人可就苦了。
“苏镜,你辛苦了。”
苏镜湿了重重汗衫,闷得难受,下戏之后她便坐在剧组大风扇前吹着。
但她又担心自己挡了别人的风,又往旁边挪了挪,任由化妆师给她补妆,顺便和坐在她身边的工作人员聊了两句。
“没有什么辛不辛苦的,这是我的工作,是我热爱的事东西,若说辛苦,李导才是真辛苦。”她说完,转头望向那边依旧在指导演员拍戏的李导,轻抿了抿唇浅笑。
李导那一身深灰色短袖几乎已经湿透,更别提他额上正不停往下落的汗水了。然而他却不管不顾,依旧讲得激情澎湃,就好似这炎热的天气与他无关。
“李导真的是个很认真的人。”那名工作人员循着苏镜的视线望去,不由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