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女人窝陷在沙发里,长腿散漫地斜斜拢着,她微起身,将茶杯放回茶几,你看了新闻?
即使再随意的姿态由她做来,都是那般温柔动人。
单郁说,我看了直播。
也是。
温亦弦轻轻笑了下,端庄温柔却又好像并没有特别的开心。
她想起来那年她第一次入围金曲奖,女孩特别想陪她去现场,她没答应。
今年高考前,女孩还偷偷去追了她的演唱会。
所以今年的金曲奖,单郁怎么会错过?
女孩一直很喜欢wendy啊,那个万丈光芒被无数琴弦喜欢的大明星。
温亦弦看见女孩眸中的星亮,只有对待歌手wendy时才如此不加掩饰的喜爱情绪。
女人忍不住小小的骄傲,又有点儿吃味。
她是钟爱自己的工作的,也喜欢带给琴弦能量的感觉。
那是她wendy的一面,可她也有不只是wendy的普通人一面。
温亦弦转开了话题,她问单郁,生日的时候回来吗?
女孩几乎没怎么思考,应该不回来。
温亦弦的心空了那么一小下,那下次见面就该是寒假了吧。
温奶奶比她表现明显得多,满脸的失望。
温亦弦反应很快,她同时瞟到女孩脸上一闪即逝的愧疚,不想让奶奶的话令单郁更内疚,她连忙抢先出口,似乎是跟单郁聊天实则安抚奶奶,刚进学校是该多和朋友同学处处。
到时候过生日摆个酒席,不喜欢太吵,就只喊几个玩的好的弄一桌也行。温亦弦说,高中这几年忙着学习,连个热闹的生日都没能过。
温奶奶一听,只觉孙女说得有道理,脸上失落当即散了大半,立刻非常宝贝单郁地附和,对对对,好不容易上大学了,跟同龄人好好玩玩过个热闹的生日。
客厅再度热闹起来。
温亦弦安静了那么一两分钟,看着自家妹妹被奶奶围攻宝贝得愈发手足无措,唇畔微微勾起抹笑意。
看着单郁实在招架不住了她才施施然开口喊奶奶,奶奶,刚我爸打电话来了说有事找您,让您回个电话。
温奶奶正忙着呢,闻言回头不大耐烦,他什么时候给你打的,怎么这个时候跟我说?
老人家刚见到单郁正乐着呢,可舍不得走开,有点儿懒得理自家那个已经年过半百的老小子。
温亦弦很无辜,就刚刚我去给单郁放箱子的时候。
温奶奶撇撇嘴。
行吧,毕竟是自己儿子,别是真有什么事。
她起身,又斜眼瞥了孙女一眼,那你刚刚怎么没说?
说完就往楼上走去,打算给儿子回电话。
单郁身边位置空出来,视野也多出不少,她眼神不由自主就落在了淡笑着的女人身上。
她看见那女人冲她眨眨眼,完了还不忘回奶奶的话。
我要说的,可是一来就听见你诋毁我,说我丢你一人在家里,我就给忘了。
温奶奶听不下去似的,砰地一声,二楼传来一声卧室的关门声。
然后,楼下就成了二人世界。
温奶奶不在,明明只是少了一个人,可偌大的客厅一下子就变得静谧起来。
两人无声对视了一眼。
似乎,连呼吸都清晰可闻。
还是年长的温亦弦率先出声,她问了问单郁新进大学的情况。
单郁一一答了。
犹豫半晌,单郁跟温亦弦说,我学会骑自行车了。
这么快?温亦弦小小惊奇。
单郁一时不知她温姐姐是真夸她还是怎么。
她看起来有那么笨吗?
还行。
摔过跤吗?
单郁如实说,没有。
温亦弦笑了下,有点不好意思一样,那还是单郁厉害,我摔过。
单郁心脏突然地微微揪了一下,下意识问,疼吗?
啊?温亦弦微愣,继而说,应该疼吧,好多年前的事情了,我大概5、6岁,在院子里自己骑着玩摔的,不大记得了。
单郁呼出一口气,对啊,肯定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她怎么会条件反射地觉得温姐姐还会疼。
她意识过来又暗骂自己刚刚过于着急表现出的失态。
哦,那是因为小孩子才会摔啊。单郁掩饰,解释说,我都这么大了,要摔跤那腿长也不允许啊。
温亦弦看着女孩一派的理所当然,不自觉跟着瞥了眼那双又瘦又直的大长腿。
差点儿挪不开目光。
是挺长的,还很好看。
琴弦说她是睫毛精,她已经败给了单郁。
然而现在她觉得她还可以替单郁封个腿精。
女孩是真的长大了,再不是当初那个土院子里大太阳底下干干瘦瘦、小小一团,等着她牵回家的小孩了。
温亦弦问她,大学有参加社团吗?
单郁说,加了吉他社。
虽然,还没参加过几次活动。
温亦弦好奇,怎么不是文学社?
女孩偏了偏头,黑发明眸,在温姐姐眼里我就只会死读书吗?
不算多俏皮的一句话,可温亦弦突然被晃了下眼睛。
单郁笑着说,我也想用音乐熏陶下自己。
这话是玩笑瞎说的,单郁只是因为准备开的下一篇百合文,其中一位女主是玩吉他的,所以她得先大概了解一下吉他。
话赶话既然说到了这,单郁突然灵光一闪。
她想说温姐姐音乐那么厉害,家里刚好有钢琴,能不能也熏陶一下我?
如果温姐姐心情好答应她就赚了,不答应也不过一句玩笑。
可单郁没说出口,楼上紧闭的卧室门又被推开了,温奶奶打完电话走了下来。
音乐熏陶?女人自言自语似的声调很轻,又拖长了点儿调子,像是根小勾子,一点一点勾着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