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至心灵的一瞬间。
单郁眨了下眼睛,突然问,温姐姐,你是吃醋吗?
温亦弦冲她举杯的手顿在了空中。
女孩安静地又眨了眨眼,乖顺地将自己手边的杯子举起来,然后轻轻碰了下温亦弦的杯子。
叮地一声清脆的声响。
温亦弦表情有一丝丝的破裂,她收回杯子,轻轻抿了一口。
对面的女孩同样也是。
温亦弦把杯子放回桌面,才说话,没有。
举止闲雅,十分的淡定了。
好歹把小孩给哄过去了。
温亦弦内心却无奈又臊得慌。
她这什么毛病?
她最近才发觉自己占有欲是有点儿偏强了,也是有那么一点点儿能吃醋。
但是,怎么能叫小孩都看出来?
哦。女孩相信了她的话,但看起来有一点点的失落。
温亦弦心疼,但顾及自己脸面,反正不打算承认。
等到了晚餐结束,两人一起在沙发上拿平板看综艺消磨时间,温亦弦还打算逗一逗她家小女朋友。
谁知,她还在想法子呢,平板突然被扣倒,温亦弦抬眸那一瞬,有光影覆盖下来。
女孩单腿跪坐在她身侧,沙发下陷,温亦弦正仰脸,唇上就贴上了一个柔软的东西。
微微凉。
女孩眼睛黑亮,墨一般浓稠,望进去就要眩晕。
温亦弦靠着最后一丝清明的神智,抬手捂住了单郁的眼睛。
呼吸声渐重,温亦弦隐约又从女孩身上嗅到喜欢的奶味,她住在这里的那十天里,女孩身上的奶味一天比一天淡,最后一点儿不剩,只有干净的冷香。
这回却又出现了。
是错觉吗?
为什么会有奶味?
温亦弦稍稍分神,就被女孩攻城占地,她不及深思,只能回应。
两人唇舌纠缠,破碎的话语散落。
女人宠溺又沉沦,还不忘教导,小笨蛋,接吻是要闭眼睛的。
-
第二天清早,单郁有课,温亦弦的通告则是下午场。
她是提前一天过来,今天赶完了也今天就会离开。
所以,早晨就是这次短暂见面的分别。
温亦弦的车把单郁送到学校后,并没有立刻离开。
她跟人约定好了,今天上午9点的碰面。
昨天来这接单郁时,舒舒就看见了一个男人,佝偻着背,穿着黑西裤跟白色短衬衫,但衣服面料和成色都脏脏的质感,款式又宽松过头没有型,怎么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土气,在A大附近转悠,太过格格不入。
她便多瞧了几眼,那男人走到她们车前,刚好抓了个学生问事,娃,你认得单郁吗?
旁边的学生看见他都远远地躲闪开
舒舒连忙喊了下后面戴着耳机在听歌的温亦弦。
两人又细听了下,果真问的是单郁的名字。
舒舒要跟温亦弦说什么,刚回头,她家大老板已经唰一声拉了车门,干净利落地下车了。
?!
老板您知道您是个大明星吗?
舒舒赶忙跟了过去。
真不认爹,把才华把用写文赚来的钱还回来啊。
姑娘,那娃娃可是因为她爹的基因才能从文,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别的话,温亦弦都没听进去,无非是些失了良心石乐志的农村老旧思想派言论。
只有这句。
她抱着双臂,杏仁眼里的光短暂地晃了一下。
明明只是很寻常的一次聊天,早该忘记,可她就是在这一刻想起来了。
那是单郁转文科班的第一天。
她和单郁微信聊天。
温亦弦:你倒是适合文科。
单郁:?
温亦弦:自古文人心思细腻敏感。
当时,她发完这句话,小鸵鸟是停顿了一小会才回的她消息。
并且回的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句话。
单郁:温姐姐,你知道我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吗?
温亦弦:不知道。
然后,女孩便长久地安静了。
现在回忆起来,原来,早有预兆。
女孩给过她一些可能的暗示,透漏,可她没有注意到。
郁,这个名字跟了她的女孩那么长的时间。
每时每刻。
她的女孩到底在承受什么?
温亦弦的心蓦地刺疼,陈年的铁钉,生了锈,却还很锋利,一下一下戳在胸腔里最柔软的位置,铁锈腐蚀进去。
又难怪,单郁成绩那么差,高二分班却毅然决然去的文科。
她今天才彻底想明白其中关联。
温亦弦让眼前这个男的不必再去找单郁,单典儒的事情,她来解决。
对方要钱。
她说,我给。
一个晚上。
温亦弦陪着单郁在小出租屋。
而舒舒跟小霖则电话打疯了,忙碌到死。
于是,有了现在这一幕。
上午九点的包厢,学校附近的一家茶餐厅。
温亦弦将连夜传来后打印出的文件丢在桌上。
她依然全副武装,隔着口罩和黑框眼镜,没了半分平日的温雅,比A大出了名清冷的单郁都还要冷冽三分。
你大儿子、二儿子,你3个孙子的资料,都在这了。
你什么意思?钱呢?李广安一拍大腿站起来,眼睛瞪的老大,你到底是谁?
温亦弦摘了眼镜,也摘了口罩。
单郁不是明星,我才是明星。
温亦弦唇畔含笑,却没有半分温度,你们村里的应该知道吧,她爹被抓走那一年,有人接走了单郁,也还了那些单家的债务。
李广安当然知道,当时村里传疯了。
说是老单家的女儿被城里有钱人家接走了,看样子就是大门大户,财大气粗的。
那些债主们也直说,可是惹不起的人物。
原来,就是眼前这个女人吗?
李广安虽然电视不怎么看,但这个女人的国民度太高了,他到底有几分眼熟。
所以,这是真正的大明星,真正的有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