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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5章 张系庞大而璀璨的网络(2 / 2)

一身旗袍的郑翊出现了。

陈明呼哧呼哧的跑去厨房:

“秀凝,再多准备一副碗筷。”

“老师。”

滇缅公路站沈源和昆明站苏默生来了。

陈明哒哒哒的跑厨房:“加二!”

“老师。”

在军统局本部极其低调的姜思安出现了。

跑不动的陈明扯着嗓子喊:

“加一!”

“老张……伯父,我来拜访您了。”

嘴瓢了的徐百川带着一票忠救军骨干出现了。

陈明:“老婆,赶紧喊人帮忙,你别累着啊!”

人一个接着一个、一群接着一群的出现。

京沪区的骨干、局本部中的骨干……

防一师留守军官、新八十八师的数名军官……

凡是张安平的嫡系,一个不落的全都来了,凡是能带家属的,他们全都带上了家属,这倒是让陈明大喜,将这些极少下厨的“夫人们”悉数赶到了厨房,为自己的老婆减轻压力。

张家虽然大,但客厅里开席却做不到,这些人也是极其的主动,他们发挥主观能动性,从外面的酒楼里借来了桌椅,在张家的院子里摆下了六张十人桌。

桌椅是够了,厨房里掌勺的大师不缺,但匆忙之间却哪能备齐这么多的菜肴?

但这可难不倒厨房里忙碌的“夫人”们,她们有条不紊的忙碌着,时不时悄咪咪的将一个个食盒打开,一顿足以支撑丰盛宴席的菜肴就这么“凭空”凑够了。

傍晚,这一场莫名其妙而盛大的年夜饭开始。

……

张家一片欢腾,人们觥筹交错,但其他地方,可就索然无味了。

毛家,一贯笑眯眯的毛仁凤这时候阴沉着脸,听着明楼在电话里的汇报:

“东北区、京沪区、皖区、浙区、滇区;

忠救军的一系列骨干;

防一师留守部的主要军官;

新八十八师的几名军官代表;

还有局本部的多位骨干——这些人,都在他那里。”

毛仁凤的脸色随着明楼的不断汇报而越发阴沉。

军统听起来有二十多个区、四十多个站,但实际上有不少是重复的(区站一个班子两套牌子),真正的区站,加起来也就五十不到。

京沪区,名义上指南京区和上海区,但实则是整个江苏——这里面就囊括了多少站。

浙区亦是如此。

东北区所属站较少,但架不住地盘大啊!

再加上皖区、滇区,看似是军统区站中三分之一的力量,但论及真正的力量,说其是军统的半壁江山也不为过。

至于忠救军,新八十八师、防一师就更不用说了。

虽然平日里对张安平的嫡系有一个清楚的认知,可当这些人汇总到一起后,这些人及这些人背后所代表的的力量,让毛仁凤生出了窒息的无力感。

这些人,可都是张安平的嫡系,一声令下,风里来火里去的嫡系啊!

“刚收到的消息——”还没有挂断电话的明楼顿了顿:“吴敬中,也去了。”

被这股力量压的喘不过气的毛仁凤愕然:“什么?姓吴的也去了?!”

吴敬中,那可是他的人!

吴敬中,其实不重要——一个失败者而已。

可是,吴敬中却是正儿八经的元老,当初关王庙培训班筹备组的时候,吴敬中是正儿八经的组长,彼时张安平、徐百川和郑耀先,不过是三个“打杂”的。

虽然他们是真正做事的人,但吴敬中能挂组长的名头,资历可想而知。

吴敬中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屈膝去张家,是他的投诚,但也代表着像吴敬中这样的元老彻底的放下自尊,甘愿投入张系啊!

毛仁凤挂断电话后,忍不住气呼呼的来回踱步。

这座山,真的无解啊!

一阵踱步后,他突然笑了起来,坐在沙发上自语:

“可笑我当初昏了头要跟张安平斗,我即便争下这个局长的位子又如何?还不是得被架空!”

他长呼一口气,现在他看清局势了,自己,终究是一个棋子嘛,既然是牵制张安平的棋子,又何必在乎这个?

有的人,怕是比自己还急。

……

戴公馆。

在这个阖家团聚的特殊时刻,戴春风独自一人坐在书房中。

他没想到张安平会闹出这一出。

尽管他相信这绝非是张安平的本意,可军统一半的精华力量,在这个时候齐聚张家,虽然他确信不会有幺蛾子,但内心的不舒服,或者说内心的警觉和反感,还是无以复加。

“吴敬中,竟然……也去了。”

他喃喃自语,吴敬中,本是他留给毛仁凤牵制张安平的力量!

“呼……”

吐出一口浊气,戴春风自语道:

“我是不是太放纵安平了?”

……

短暂的欢快后,总会陷入长久的空虚。

就像现在的张家。

张安平的这些“兵”都走了,甚至临走前进行了大扫除,生怕让师母累到。

重归于寂寥的张家中,父子俩坐在书房内。

张贯夫忍不住说:

“你应该拦一拦!”

张贯夫不理解张安平为什么没有阻止自己的部下汇聚——以张安平做事的思虑程度,他一定能想到东北区的骨干在家过除夕夜后,其他人也会闻风而动。

在他看来,东北区的那些骨干来之后,其他人不应该来!

可张安平没有阻止!

张贯夫不知道儿子的葫芦里卖什么药,可在人去屋空后,还是忍不住说了起来。

张安平笑了笑:“爸,有时候,该亮一亮拳脚。”

看着自己的儿子,张贯夫低语:“你难道不知道权力的忌讳吗?”

儿子深得局座的信任,但这份信任是建立在儿子知进退的前提下。

如果儿子行事跋扈,戴春风绝对不可能将儿子当做接班人!

但现在张安平的举动,跟跋扈有什么区别?

“知道。”张安平轻笑着反问:“可是,这一幕,不是更多的人想看到的吗?”

更多的人想看到?

张贯夫眼前一亮,明白了张安平的考虑。

可是,他真的明白了吗?

张安平趁着父亲喝水之际,目光转向了窗外。

这一刻,他的目光深邃了起来。